第69章 人情最难还

2016-02-02 作者： 纳兰墨

第69章 人情最难还

那样豪华的地方被烧毁了，放谁心上都会疼吧？

莫晓曦幽幽地瞪着眼睛，看着电视上的报道，当看到上面一具具烧得灰糊了的尸体被抬出来，抬尸架上面盖着雪白的布，依然难以掩盖下面的焦糊肉体。

即使是在电视屏幕前，莫晓曦似乎也味到了场中那令人作呕的烧尸之味，曾经那样美好的地方，竟然成了一座活的“火葬”之地。

云睿思身躯蓦地挡在了电视屏幕前，阻止了莫晓曦的视线，没事儿人一样微笑，“晓曦，你怎么哭了？这里面死的，可没有一个你的家人，哭什么。”

莫晓曦一抹即将掉下来的眼神，看着云睿思一副你很脆弱的表情，低低地解释道，“人，有时候会有那样一种感觉：当同类大面积死亡的时候，身为同类的我，会哭；即使是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就好像如果有一天，动物占领了这个世界，然后把人类关起来，一个个煮了吃掉，即使被煮吃掉的那些人，不是你的家人，你也会哭。这也许就是身为同类的悲哀吧。何况人类是灵长类动物。”

“你可真会比喻！”

云睿思不以为意，却进一步逼欺道，“我的五人精英团队被屠杀之后，你有没有哭？”

没想到，他会乍然问这句话，莫晓曦不禁一愣，狠狠地别过脸去，掩盖神色之中的难堪和挣扎，“没有！”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短暂性失忆，甚至是为了回忆起那些事情来，聿烈把她硬往血池里面投，逼她喝尽了最恐惧的血，才使她恢复了记忆。

虽然她一点儿都不感激那男人，甚至怨恨他，但理智告诉她，聿烈的行为虽然冷酷了些，于她却是好的。

她不想忘记生命之中的每一刻，而短暂性失忆只能证明她逃避现实的懦弱性子。

“晓曦，看来你记起来了。”

云睿思走到她面前，淡泊地指出，带着得胜的味道。

“你一直在派人监视我，我没有想到，在聿府也有你的人。”

云睿思的话，使莫晓曦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笃定地猜测。

“晓曦，我不会伤害你，虽然在放火烧萨阁的时候，我并没有救你出来，但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你什么意思？！”

听罢这话，莫晓曦一下子站起来，抱着被子不断后退，像见着魔鬼一样瞪着云睿思，“你是说，萨阁医院是你一把火点着的？是你害了里面两千多条生命，是你让那些活生生的人个个变成黑木焦炭被横着抬起来？！”

“用个小小的萨阁来为我那无价的精英团队陪葬，这笔买卖我不认为，自己有赚到。萨阁只是聿烈的一小部分而已，毁了这个，他还有无数个。”

云睿思丝毫没有负罪感，一步步走近莫晓曦，带着淡泊的笑解释着，“跟在聿烈身边的，还有什么好人？死了反而干净，不会出去为非作歹了。”

“你这样做，与聿烈又有什么区别？用血来还债，难道就不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莫晓曦越想只觉得浑身越冷，身子咚地撞到身后的跨门边上，满眼满心都是痛，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聿烈，很可怜。他一定心里很痛，却强自掩饰着。

当时她不该问他那句话的，不该惹他生气的，如果她早知道那些事情，一定不会反抗他，她一定会乖乖地侍候他……

望着云睿思眼中不甘的痛惜之色，莫晓曦侧过脸去，懦了懦，依然低声道，“都是因为我们莫家，才会有这些事情。我不该妄自尊大，妄想把这天捅破，反抗聿烈。对不起……”

“你知道，那三个字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我知道！”莫晓曦抬起头来，毫不掩饰地直瞪着面前的男人，“就算用我们莫家所有人的血，也挽回不了这场浩劫，这一些，我都知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云睿思望着面前的女孩儿，她低垂着眸子，露在外面光裸的藕臂在微微瑟缩，长长的刘海打在她一边的脸颊上，黑与白的反衬，显得她更加苍白。

“面对强大势力，提出难以抗拒的条件，我能做的只有低头。你可以鄙视我，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不想死，莫恒也不能死。为了能够保全那些我想保护的，我愿意付出任何。”

抬头看看云睿思，她的眼中有着莫名的悲苦，“聿烈收购莫氏，还恶劣地让莫氏背负债务，我不是没有想过解决的办法。所以对妈妈提出的方法，我没有强烈抗拒，如果可以，我愿意跟了刁攀离，只要能让莫氏脱离苦海！”

“也许有一点儿，你说对了，那些死去的毕竟不是我的亲人，所以，就算我流泪，也更像是在作戏！事实正是这样的，莫家养育了我，我没有办法看着自己的亲人，陷入万劫不复！”

“我只有这一点儿本事，如果换成聿烈的话，我依然愿意为他服务。”她深吸口气，濡湿的眼睫处一片泪意，“我曾经认为，云睿思，你是我惟一的朋友。”

“那么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