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书信,自然要回信的。
瑾娘想着趁这会儿有空,就把书信写了,让人赶紧发出去。另外,青儿年少不更事,没个长辈在身边,下定的事情他不好亲自张罗。况且京城和平阳婚丧嫁娶的规矩大不相同,再来这娶得媳妇来头也有些大,那这下定的东西,势毕要准备的丰厚些。
瑾娘就让奶娘哄着三胞胎都出了门,才和徐二郎说,“青儿说已经给父亲和姨母写信。这种事情,父亲和姨母肯定要亲自露面。”哪怕离的远,也得想法去一趟。毕竟不管怎么说,这娶得是上了皇家玉蝶的县主,这态度得郑重。再来,青儿是家中独子,娶来的媳妇以后要和他一道扛起家中的重担的,对这媳妇看重些,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好的。
父亲和姨母肯定会尽快往京城去一趟,好在如今四月天,赶路不会太受罪,倒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但是,“父亲中了进士才没几年,怕是手中的银钱不够。”
林父心善,开了个学堂虽然收了不少学生,但他见不得那些贫苦人家的孩子没饭吃,也见不得他们大冬天穿着单薄的衣衫读书。所以舍些饭菜衣物出去,那是常有的事儿,即便是束脩,有时候他也是不收的。
加上他觉得将一些百姓的土地放入自己的名下,由那些百姓给自己交一部分税收,从而抵掉朝廷的税收,是害国害民之举,所以名下也没多少土地。
没有土地就没有额外收入,仅靠着那点学生交的束脩还有朝廷每月发的米粮俸银,虽然能攒下些钱来,但是终究不多。
这要是娶个普通官家出身的姑娘倒也使得,倒也能把亲事办的体体面面。可若是娶一个门庭显赫的县主进门,那就远远不够了。
瑾娘发愁,想送些银子过去。
徐二郎就道,“先拿一万两过去转圜,另外府中库房中一些珍贵之物你挑选几件送过去,看能否派上用场。”
瑾娘想都没想就说,“一万两有些多了,应该用不了那么多。”如今只是定亲而已,千余辆银子应该够了。就是之后成亲,要给女方置办丰厚的彩礼,那也有好几年的时间蜇摸,且不急在一时。
徐二郎就说,“就一万两吧。剩余的让青儿看着在京城买处院子。”总归是定了亲的人,在京城没个体面的落脚之地也不好看。虽然柯府那边应该不会在意这些,更有甚者说不定会私下里偷偷“接济”,但是青儿想来不会收那边的东西,那就只有他们多帮着撑着面子了。
瑾娘想着也是这么回事儿,就也没再推迟,利索的应了一声。准备稍后就取一张一万两的银票,然后再去库房转转,看有什么合适的东西,直接送去。
话说完了,瑾娘和徐二郎都开始写信。
瑾娘是叮嘱青儿一些注意事项,外加届时让父亲和沈姨母直接住到徐府去。
徐二郎则老调重弹,让青儿最近低调些,不管什么话在心里转上三遍再出口。
夫妻俩一人写了两三张,合在一起就是一封书信。
给青儿写了回信,自然也要给徐父回信。这个瑾娘就不管了,让徐二郎自个写去。
不过她估摸着日子,再有三月就是翩翩的生辰了。
翩翩这个生辰过了就十五了,也就是及笄了。
及笄是要办及笄礼的,这是大事儿。因为到时不仅要邀请一些通好之家来观礼,还要提前准备好及笄礼上穿戴的衣物和饰品,更有甚者,连及笄礼上的有司啊赞者啊,也要尽可能请些身份贵重的人来担当。
这事情想起来就很麻烦。
即便是瑾娘处理起来,也会很棘手。偏偏她如今还不在京城,而是远在河州。那翩翩的及笄礼只能交给徐母去操办。
而徐母……瑾娘再是不放心她了。
瑾娘一时间就忧心起来。
及笄礼可是时下人非常看重的礼节,到时候来那么多嘉宾观礼,若是出点差错,可是把脸丢出去了。
更别说,姑娘家及笄礼后就可以嫁娶了,亲事就要开始筹备了……虽然徐二郎曾说过,要将翩翩多留几年,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只看这一年来李和辉往河州来信的频繁程度就可窥出一二。这人这是在暗暗使劲呢。若是能说服大舅兄直接将婚期定的朝前些还好,若是不成……怕是要直接请老太妃出面,请宫里下旨了。
唉,越想越头疼。瑾娘再是不想琢磨这些事情了。可偏偏她又不能放下,又不能远程指挥,这可把她急的,不过两天时间就有些上火,嘴角都起了个燎泡。
徐二郎见状就取笑她,“成不了大事儿。”
瑾娘直接翻他个白眼,“我要成什么大事儿?我这都给你生了五个孩子了,腿脚彻底被绊住了。我出个门都难,这辈子就是在后宅的命了。我还办大事儿,哼,我这辈子就是成不了大事儿。”
徐二郎喉咙间发出性感的闷笑声,瑾娘见状又斜了他一眼,愈发愁苦了,“你这做兄长的,什么都不关心,翩翩还是你嫡亲的妹妹呢。你看你对她上心的程度,还没我多。”说这句话就是无稽之谈了,毕竟徐二郎只有这一个嫡亲的妹妹,这几年又是一直带在身边养的,那里有不疼的道理。
他从翩翩和李和辉定下亲事后,就没少寻摸贵重的东西,准备到时候做翩翩的嫁妆。
今天准备一个庄子,明天买上几百亩良田,后天再在各个州府捡好的铺子买下几个;亦或是有些商人送来些稀罕的贵重珠宝原石,她让瑾娘挑拣过,剩余的全给翩翩留着。
零零碎碎的,这么一年来可攒了足有一库房了。
就是上好的木料,也寻山民从山里砍来不少。清一色的黄花梨木,如今正请了匠人打造家具,他时不时还要派墨河过去看一看进程,真是关心的不得了。
所以若说徐二郎对翩翩不在意,那这话真是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