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或大后天吧。栽牡丹讲究湿土干栽,咱们正好趁着土湿栽上,缓几天苗再浇入冬水捆绑了就成了。你哪天有空呢?”蓝怡与周卫极商量道,“若是没空的话,我也能成的,三弟和四弟两家子都说过来帮忙。”
若是其他的田地,蓝怡并不会这样问,但是这片山坡不同。这片山坡,对他来说承载着太多的心酸的记忆,蓝怡想和他一起抹去这些悲伤,添上他们两人的色彩。
虽说这段日子衙门和厢军都忙着秋收的事情,但是他还是能抽出功夫来的“后天吧。”
“好,就后天。赵叔和二叔那边我去说一声,开始给牡丹分株,咱们先栽园子里分株出来的大株,剩下的再种二叔育的牡丹苗。”蓝怡接着介绍道,“虽说咱们这片山坡不小,刨除了放驴吃草的那一块,我估摸着早起一会儿,晌午不歇息,一天就能埋种好了。”
“嗯。”周卫极和蓝怡撒完一堆粪土,向着另一堆走过去,“赵叔那边我去说吧,爷爷那边我也跑一趟,可还要借牲口?”
周二发还没有给三个儿子分家,都和老俩口并周老爷子一处住着,所以去找老三周卫鲲和老四周卫鹏不必跑两处院子。
“村东的山坡到这里不近,移栽大株的分株也是带着土球的,按说用车拉过来快点。卫极,我觉得咱们不用借牲口,这点活毛驴就能干,不过得借辆车,你说借谁家的好?”
若是和他成亲以前,直接用王二叔家的便好,现在两人成亲后蓝怡要适当和“前夫”家拉开距离,再像以前那样不分你我的干活,好说不好听。
“我去爷爷家的时候问问看二伯后天用不用牛车,若他们有用咱们再借别人的。”
“好。”蓝怡点头,“待会儿咱们先回家,你去爷爷那里别空着手去,路过周老抠的肉铺,称上两斤肉吧。过两天该重阳节了,我给爷爷做的冬衣咱们到时候再送过去去。”
周卫极点头,“媳妇儿,还是你想的周到。”
蓝怡白他一眼,笑了。
虽说周月娥曾和蓝怡说起过,当年为了周卫极的父亲周三发去世后不久就赶上朝廷征募,周老爷子并叔伯没有替他出钱,周卫极没钱一个人关门去应募的事,他们和周老爷子并叔伯那里闹得生份了,但是蓝怡进门后,该做的还是一点不差的做了。
而且,当年那件事说起来也不全怪周家老爷子和周二发、周四发两家,周卫极本就是个倔脾气,赵里正那边敲钟说了这事儿后,他就想着去。
虽说朝廷征募征的是成丁,也就是各户年过二十的成年男子。但是各县在具体操作时为了方便都是按户征,除了女户外,各户都要出丁。儿子不够年纪的老子上,都不愿去的就出银子!
赵里正晓得周卫极家情况,已和周老爷子商量了先去衙门那里消了周三发的主户,把周卫极纳入周二发或周四发的户下。这事提了还未来得及做,朝廷征募的文书就到了,免丁银子不少,周老爷子知道周卫极出不了,正算计着各家怎么凑银子,自己这个倔强的孙子就背包袱走了。
后来,周月娥跑回来大哭大叫着骂了一顿,周老爷子乃周家族长,这次本就理亏,又被亲孙女这样骂,又气又羞的大病了一场。
周卫极回来后,周二发和赵里正都跟他说了,周卫极这些年在外边也成熟许多,主动到老爷子那里认了错。老爷子看孙子能活着回来已经很开心了,那里还会为了十年前的事情骂他。
再说,这个二孙子什么脾气他也晓得,能让他低头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对于周月娥,周老爷子这些年就没给过好脸色。周月娥的脾气比起周卫极好点有限,不管有什么说头,只要想到才十三的弟弟一个人跑到千里外拼命,她就难受,就不想见周老爷子那张冷脸!
弟弟能活着回来,是他命大,是爹娘在天保佑,跟他们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蓝怡知晓内情后,也不曾劝过她,因为如果她是周月娥,也会这样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