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妃一心效仿吕娥姁,做这天下的女主人,她自幼通读史书,经典史籍中的名人轶事更是信手拈来。binhuo.*福王妃的父亲也有意将长女当儿子来养,商讨大事的时候不但从不避讳着福王妃,更在知道女儿的心思之后积极帮她入主东宫。
要不是当今的皇后使用了手段,福王妃早成了皇后殿的女主人。
不过这些年福王妃也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孝宗是个不好惹的,对后宫妃子虽然宠爱,但绝不准任何一人插手朝廷政事,连皇后也不敢明着指使国安公,只是背地里悄悄叫国安公为四皇子收买人心。
福王妃心里羡慕吕后身为一个女人,却有本事临朝称制,若当年真嫁给了孝宗,这念头必定会被扼杀。倒不如栓牢了福王,只要福王改朝换代,福王妃不怕丈夫不同意自己垂帘听政。
她换了笑脸来迎合福王:“妾身东奔西走,白得那些臭脸,还不是一心为王爷着想?王爷想想,自从太后离开云台,太上皇又不再召见咱们一家三口,王府就变得门可罗雀,连个热乎的人气儿都没有。”
福王闻听这话,反而抱怨福王妃:“我早说过,一生一死,乃知交情;—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你往日用银子收买人心,本王就觉得不妥,如今咱们才稍稍失势,那些小人就不肯再登门。本王瞧着这样倒好!况且九妹又不是嫁不出去,难道一定要做了人家的小妾?不如本王亲自做媒,三省六部中任意挑个家世清白,聪明上进的小吏,总比给北静王做了小妾来的好。”
福王妃觑着丈夫的脸冷笑:“王爷什么时候如此热衷做媒?妾身倒是不知。”
福王道:“这有何难?本王虽然不能为九妹找个如宋晨一般的世家公子,荣国府,柳国公府这样的人家总还可以吧。我听说。这荣国府二房的嫡出少爷如今还未有婚配,和九妹倒是正凑成了一对儿。”
福王妃勃然大怒:“王爷快别提那荣国府,妾身好心好意说媒,想为娘家兄弟求取荣国府亲戚家的女儿,我们没嫌弃那人家家底单薄,她们反而先看低了我们。”
原来邢夫人一心为李玟保媒,欲百般说动李婶娘。可李婶娘私下托人打听,才知福王妃这个娘家兄弟并不是好人,虐待死了前妻不说,还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家伙。李婶娘虽然惧怕福王家的权势。可也不忍心将女儿往火坑里推,便和李纨商量怎么办。
李纨想来想去,最终出了个主意。狠狠饿了李玟半个月,每日一餐还不管饱。这李玟十六七的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焉能扛得住。李婶娘一面哭一面劝,好容易掉了十几斤肉。人成了干儿,脸色也奇差无比。
福王妃一瞧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她那娘家兄弟自然不肯娶这样的妻子,两家亲事也就作罢。李纨另取了私房钱,为福王妃打了一副头面,算是赔罪。
福王妃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虽然收了李家的东西,但心里时时记着这羞辱。
“王爷也该收收心,这基业将来到底是您的。妾身在这里拼死拼活,还不是希望王爷能更进一步?”福王妃劝道:“妾身的爹爹东奔西走,也是盼着能看到你有荣登大宝的那一天。”
福王赶紧捂了妻子的嘴:“这可是胡乱说的?小心掉脑袋!”见福王妃瞪自己,福王讪讪松了手道:“本王前些年还有过哪些心思,可你看看父王那些老臣子的下场......还是安安稳稳做个闲王来的容易。”
福王妃啐道:“说的轻巧。咱们肯,皇上肯吗?如今碍着太上皇的情面。他不动咱们,王爷瞧着,一旦没了罩着咱们的太上皇,皇上是必要对咱们动手的。届时贬为庶民都是好事,差不离就要咱们的脑袋!”
福王结结巴巴道:“那,那咱们也不能明着就反了皇上吧?咱们手中既没有军权,又不得皇亲国戚的眷顾,如何能成事?”
福王妃见鱼儿上了钩,便笑盈盈道:“王爷就是聪明,不用妾身说都猜得出来。亏您还说含糊话逗弄妾身呢!要想抓军权,自然还是要和北静王联手!咱们九娘生的婀娜妩媚,凭谁看了去也要心动。”
这位九娘是福王妃的庶出堂妹,生母原是江南有名的青/楼女子,女儿随了母亲的相貌,长的格外妖娆,一双眼睛盯着人瞧,能把男人的魂儿勾走。
福王只见过一次就念念不忘,几次想要开口和福王妃求,可严重惧内,总不敢开口。
他有意找个闲散无权的世家子弟,把九娘嫁过去,今后再许那世家子金帛官爵,便好偷偷与九娘往来。
谁知福王妃打定主意要把九娘嫁去北静王府,福王自然心中不乐意。
福王妃哪里不知道丈夫的小聪明,只是为大计一直隐忍着,也更加笃定主意要将九娘早些嫁出去以便拉拢权贵。
“要不是宋尚书的小儿子忽然定下了亲事,妾身还想让九娘嫁进尚书府呢!”福王妃不是滋味道:“说起来,做北静王的侧妃确实是委屈了九娘。不如嫁进尚书府体面。”
福王妃想着今日多事害的自己全盘计划有变的宋家三少奶奶,便挤压了一团火气:“那个宋家三少奶奶,好不可恨!今后千万别叫本王妃瞧见她,不然非叫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