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四十席,专门招待邢忠官场上的同僚,卢氏的院子开二十席,只招呼亲戚邻里。后花园四十席,是宴请各家女宾。东西穿堂上各摆十席,只款待来京城给大姑娘道喜的各家铺子掌柜和商场上的朋友。
总计一百二十席,连摆三天。光是灶上的师傅就请了天香楼、状元阁、东临居和华盛馆的十二位大厨。大厨房不够用,这些师傅们自己带了小徒弟,连夜用红砖在门口的空场上码了十几口灶台。
采买进来的肥鸡肥鸭且不用提,连鲍鱼海参干贝这种东西也不少。
天香楼的冷菜做的最地道,状元阁的佛跳墙那是一绝,东临居的干果四品总是别出新意......
纵然如荣国府这样的人家,碰上喜庆日子,也不过请上一家来帮忙便是再好不过的,如今邢家一请就请了四家,实在叫人瞠目。
接到喜帖的人家转念一想,又觉得情理之中。谁叫邢家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呢!
再想到五皇子的出身,各家思虑再三,不免将礼金又加厚一成。
三姑奶奶见卢氏忙的团团转,便主动留下来帮忙打理。小喜鸾被送到福哥儿那里玩耍,表姐弟俩语言不通,倒也能玩到一处去,就是那两个表弟整日不见人影,据说是看见正德留下来的练武场,心里痒痒,每天都在那里嬉戏。
到了初八这日,徐夫人亲自过来询问,见席棚扎的妥当,丫鬟婆子们井然有序,不禁笑赞道:“我还怕你们忙不过来,没想到却处处透着章法。门口那几盆牡丹开的也鲜艳,正是个好彩头。难为你们从那里寻来的!”
十月天可不是牡丹开花的日子,不过徐夫人一进门便瞧见了那二十几盆,就算不是名种,但凭着开的火红烂漫的样儿,也足以夺人眼球。
卢氏笑道:“是东山的庄头们送来的,说是图个喜庆。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大约没少花心思。”
徐夫人心下一动,马上到了年底,进宫正不知送太上皇些什么,若是那花儿能开到年关该有多好?
不过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徐夫人自己也笑自己异想天开。那牡丹是五月正盛,挪到十月绽放已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再推出三个月?
徐夫人收了杂绪,只问酒席料理的如何,如厨子不够,徐家的灶上娘子们都可过来搭把手。
卢氏笑着谢过,把四家酒楼请的师傅说与徐夫人听,又拿了酒席单子给徐夫人看,讯问可有不妥的地方。
纵然如徐夫人这种见惯大世面的人,乍见邢家的酒席单子,也不禁咋舌,暗叫大手笔。这么粗略算来,一桌酒席差不多就要四十来两,一百二十席就是四千八百两,邢家连摆三天,一万多的银子。
像徐家这种勋贵之家,一年下来,也不过三万多的开销,邢家三日的功夫,足够他们徐家过半年。
徐夫人面色迟疑:“这会不会太丰盛了些?若宋家没个准备,怕到时候难堪。”
卢氏早笑道:“宋家早把酒席写了单子拿来给我们瞧,我比照着上面减了两样,这才敢叫外面预备。”
徐夫人实在没想到宋家会这样大手笔,不过她记起宋家大少奶奶和二少***婚宴,便有些了然。徐夫人打趣的看着卢氏:“怕这多出来的钱是你那好姑爷自己添的吧?我可记得宋家大少奶奶成婚的时候,也不过十两银子一桌的酒席,哪比得上这个?”
女婿给女儿长脸,就是给自己长脸,卢氏岂有不高兴的?她又拉着徐夫人看了岫烟的嫁妆,一样一样险些没晃花徐夫人的眼睛。
等徐夫人家去和丈夫说起的时候,还是满心的羡慕。
徐大人放下手里的邸报笑望着妻子:“可怜天下父母心,想当初你出嫁的时候,那丰厚的嫁妆不也震慑住了咱们一家子老少?不过老邢这人确实是个疼爱女儿的,怕是一场婚事,邢家一半家当都随着陪嫁了过去吧?”
徐夫人想到听到的那些传言,不禁道:“不止,听说......邢家将来的产业都是要留给大姑娘的,那小儿子倒分的极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