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一口一个四哥,叫的很是亲热,皇后口中含笑,不住点头道:“好孩子,难为你还惦记着你四哥,有什么也不忘想着他。那天你叫人送来的孔明锁,他喜欢的不知什么似的,摆弄了一整晚,天亮的时候才解开,兴奋了整一天!”
三皇子下意识看了看新认的五弟李泓,心中微微一叹:这孩子,刚来没几天就把皇后娘娘得罪了!
皇后是这后宫之中心肠最毒辣的女人,却有一样致命的弱点。她把亲生的儿子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凡是不怀好意接近四皇子的人,最后的下场都逃不过被生剥下一层肉皮。
也不知道小五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老四的身子骨就像纸糊的,偏小五弄了个孔明锁叫他玩了一宿,第二日可不就病了?
皇后气得要去云台找小五算账,要不是皇后殿的老嬷嬷拦着,小五未必逃得过。
如今见皇后满脸和蔼的笑容,三皇子只觉得后脊梁发寒,此刻才是皇后大怒前的征兆,这个老女人越是笑得温顺,结果报复的手段就越是强硬。
三皇子心头一紧,忙往前走了两步,低声笑道:“母后,儿臣听说四弟这两日犯咳疾,耽误了些许功课,儿臣便去先生那里,求了这本讲义来。先生又出了两题制艺,儿臣特抄写来,给四弟拿来解闷。”
皇后的贴身大宫女早把东西接了过来,转交给皇后。
皇后看三皇子的眼神都不一样,与待正德截然不同。语气透着亲近,而不是和正德的那种刻意做作:“劳你费心了。你四弟这一病不知耽误了多少功课,今后少不得要求你过来帮忙开导开导他!读书固然重要,可身子骨也禁不住折腾。”
正德脸红了红。皇后忙笑道:“本宫与你三哥的话你也不用都放在心上。你们虽然都是皇家子嗣,可每人际遇不同,你三哥天生劳碌的命。对谁的事儿都上心,你四哥多亏了他开导。”
正德诺诺道:“儿臣今后定以三哥为垂范,不敢擅自行事。”
“瞧着你们兄弟和睦,本宫心里也欣慰。”皇后转而与卢氏、欧阳老太太道:“本宫这两个儿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惜老三眼界太高,陛下和本宫选了十七八个待字闺中的小姐。没一个入了他的眼!”
欧阳老太太赶忙陪笑:“三皇子气宇轩昂,加之身份贵重,眼光高些自然不足为怪。皇后娘娘慢慢挑就是,难道还怕没有中意的!远的不说,邢家的这位小姐就是极好的孩子!”
三皇子下意识往三个女孩子的方向瞧去。第一眼就落在了粉衣少女身上,眼睛有一时的愣神。
反而对站在她身边的岫烟和欧阳慧萍都显得淡淡的,并没提起精神来看。
皇后了然的一笑:
男人还不都是这样,老三每天装的一个知书达理的样子,却是也不过道貌岸然,和他父皇一个德行,见了略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就迈不动步子,挪不开眼珠子。
难不成欧阳家天生就出狐媚子?要是这样看来,反而是邢家的丫头可人些。
皇后与三皇子、五皇子说了几句家常话。二人很有眼色,见皇后端起茶杯,忙起身告辞。时间已经是正午时分,皇后便叫老嬷嬷带欧阳家老夫人和三位小姐去偏殿用膳,自己则留了卢氏在身边说话儿。
卢氏心中惴惴,皇后便笑道:“本宫才与欧阳老太太说的话你也不用多放在心上。不过就是看着她们家那张狂的样子,本宫气不过,替邢夫人出口气吓唬吓唬她们罢了!给三公主找滕妾的事情非同小可,本宫还不放心将那重任交到她家手里呢!”
皇后款款走下凤椅,上前挽住了卢氏,羡慕的看着卢氏的肚子:“恐怕有三个月了吧!”
“回禀娘娘,再过两天正好四个月整。”
“哎呦,夫人好福气,这样的月份也不见你孕吐,实在难得!”皇后十分感慨:“本宫怀着四皇子的时候吃什么吐什么,是一刻消停功夫也不得见。哪像夫人胎相这么稳?不过话说回来......夫人还是生个儿子傍身才最重要。”
“娘娘教诲的是!”
皇后挽着卢氏往殿外的小花园去,皇后殿与旁处不同,太宗皇帝和元后感情极好,元后又爱四季如春,太宗皇帝便将拆了临近的殿阁,置办出一大片地专门种花草。
当时太宗痴情,皇后殿里便是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连御花园里的百草都要黯然失色。
虽然岁月变迁,如今的皇后殿里只剩下些凡花,可并不影响赏花人的兴致。皇后带着卢氏穿过大簇大簇的蔷薇丛,落座在一张石板凉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