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事后他也调查过,楚向宇那本军官证肯定是真的,但属于哪个部门却只查到两个字:保密!这让他决定对楚向宇敬而远之,但也有些纳闷:难道总参也有传说中的锦衣卫?居然开始渗透基层岗位了?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也不是不可能啊……
楚向宇他不想惹,但另一边同样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涉及到宗教、慈善等敏感话题,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到时候没准自己这个副局长都干到头了,这让他很是头疼,甚至产生了一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感觉。
许向阳干咳一声,指了下沙发:“坐。”
楚向宇毫不客气,大马金刀的一屁股坐了个稳稳当当。
许向阳说:“小楚,这两位是孤儿院的陈院长和杨副院长,来的目的你应该清楚,为了昨晚被你带走那个小女孩,两位院长很担心她的状况。”
楚向宇和两名院长坐对面,两名院长仔细打量楚向宇,楚向宇也在观察他们。
陈院长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中等身材,偏分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让楚向宇心中一凛的是,这位孤儿院院长,魂名居然和顾长云一样,都是死气沉沉的黑色!
不过身为女性的杨副院长倒是与正常人无异,所以楚向宇也没怎么注意她。
许向阳说:“两位院长都是忙人,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特意跑来一趟,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楚向宇收回目光,正视许向阳,说:“许局,昨晚那个小女孩是我救的,当时的情况您没看到,我估计要您看到就直接下令抓人了,顾董那些保镖连枪都拿出来了,凶神恶煞的,不知道还以为是绑票的呢!”
陈院长插嘴道:“这位楚警官,你不了解情况,顾董的保镖是有合法持枪证的,昨晚他也是热心帮忙,其中也许有些误会,但我可以保证,他们绝对没有恶意。”说罢示意了一下,一旁的杨副院长拿出一份文件。
陈院长把文件往楚向宇面前的茶几上一放:“这是有关媛媛的病例证明,她患有深度妄想症,昨晚突然发病,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保障义演的顺利进行,不得已而为之,这点没来得及跟公安同志提前沟通,还请见谅。”
本市的基督教会规模不小,除了教堂、孤儿院以外,还有一家私立的教会医院,这个证明,正是教会医院开具的。
楚向宇扫了一眼,根本没拿,他说:“可我听到的情况却有些不一样,媛媛说那些话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在场。”说完描述了一下马尾辫的外貌。
陈院长解释道:“你说的那是方芳,她和媛媛是好朋友。楚警官,也许你不太了解,妄想症这种病很难根治,发病的时候必须顺着她说的,否则就会病症加重,方芳正是因为了解媛媛,才会顺着她的幻想往下说,所以你肯定是误会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现在就把她叫过来做证明。”
自己说什么对方都否认,楚向宇明知对方语不尽实,却无法反驳,烦躁之下,他质问道:“我想问陈院长一句,你们孤儿院有没有过人员失踪?或是往美国的教会学校输送过孤儿?如果有的话,我想看看相关文件。”
陈院长摇摇头,否认道:“这些话也是媛媛和你说的吧,哎……她的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说完表情一肃,对许向阳说:“我们孤儿院的一切领养程序都是严格遵守国家规定的,人员流动都有完善的档案,这一点随时欢迎公安同志检查监督。至于这位小同志所说的人员失踪,绝对子虚乌有!”
楚向宇有些恼怒,对方全是狡辩,却又无懈可击,如果不是自己能看到魂名,没准就被他忽悠过去了,他抢道:“我可没说失踪,只不过既然有人报警,我们作为警察,就有责任查个清楚,许局,我说的没错吧?”
许向阳说:“按理说是这样,不过那个小女孩不具备完全民事能力,真要患有精神疾病的话,更得另当别论……”
楚向宇死揪着不放,陈院长略显焦急,插嘴道:“许局长,媛媛的病情很严重,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送她回到熟悉的环境,这样有利于缓解病情,我希望你们尽快把她交给我!”
许向阳看向楚向宇,意思说人家说得有理,警察办案扣人必须有依据的,你再胡闹我也没办法帮你。
楚向宇一摊手:“晚了,人已经不在我这了。”
陈院长一愣:“什么意思?”
楚向宇说:“我一朋友很同情媛媛,而且有领养的意愿,所以我就先让她把人带走了。”
陈院长眉头一皱,不悦道:“警察同志,你这是犯罪!我完全可以以诱骗儿童罪起诉你的!媛媛要是出了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别说这么大,陈院长,我那朋友是国安九局的,她感兴趣的不单是媛媛本人,还有你和顾董!陈院长,国安九局你听说过吧?如果没听过,我劝你现在就回去查查,我估计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有人去找你了。”
楚向宇说罢,盯向陈院长的眼睛,意图在他眼中找到惶恐、或不安的情绪。
但让他失望的事,陈院长表情丝毫不变,只是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起身道:“许局长,我严正抗议你下属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并保留追究相关责任人法律责任的权利,稍后我会委托律师来跟你们交涉。”说罢起身,径直带着自己的副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