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段锦初忙拉了拉李承风的衣袖,轻摇下头,旋即笑道:“曲公公,小顺子哥今日刚随我进宫,闲下了你们好好聊聊!”
楚云赫走近,微笑道:“曲公公今儿来,是有事么?是不是底下的奴才没有尽心侍候?”
“谢皇上关爱,奴才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曲大兴立刻摇头,说着便屈腿欲跪下,段锦初忙扶住他的手臂,道:“曲公公,我和皇上都说过很多遍了,你腿不方便,免跪礼的!”说完,一瞥左右,“来人,赐座!”
“娘娘不必,奴才不敢当!”曲大兴惶恐的摇头,神色坚决道:“不瞒娘娘,奴才这些日子,便是在等娘娘回宫,想最后再见娘娘一面。”
“什么?最后一面?”段锦初茫然,与楚云赫相对视一眼,立刻紧张的问道:“曲公公,你是生病了么?如果病的严重,我请神医来给你诊治,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
“回娘娘,奴才是想求皇上和娘娘恩准奴才告老还乡!奴才如今在宫里做不得什么活计,承蒙皇上和娘娘精心待之,奴才感激不尽,来生做牛做马再回报皇上娘娘,奴才家在潞城,家中还有老母在世,老母年事已高,奴才便想回家与老母为伴,安度余生!”曲大兴说着,眼眶已泛红,哽咽不能语。
“这……”段锦初一时语塞,怔怔的看着曲大兴,良久,泪珠滚落,“不,曲公公,是我害你成这样子的,我不要你做什么活计,只想照顾你终老,若你放心不下母亲,我派人去接老人家进宫,让你们母子在一起生活,你看这样好不好?”
楚云赫揽住段锦初的肩,轻拍了拍,叹气道:“曲大兴,皇后诚心,你不要让她难过,朕交待下去,将你母亲早日接来,你就安心住在宫里吧!”
“奴才谢过皇上!俗话说,倦鸟归林,奴才拖着这一副残破的身子,还不知能活到几时,离家二十余年,实想晚年归家,百年后葬在家乡的山头上,所以才请求皇上娘娘恩准!”曲大兴老泪纵横道。
“曲公公……”
“初儿!”楚云赫轻摇下头,略一思索,道:“好,朕准你回潞城,你哪一日启程,叫人通知小栓子一声,小栓子你取五百两银子给曲公公,再安排马车,派人送曲公公一路到潞城,将朕口谕传给潞城县令,命其善待曲氏一门!”
“是,奴才遵旨!”小栓子立刻拱手道。
曲大兴神色更加动容,连连摇头,“皇上大恩,奴才不敢当啊!”
“曲公公!”
段锦初吸了吸鼻子,抹着眼泪道:“你既然坚持想回家,我也不强留你,皇上的一点心意,你就接受吧!你再推辞,就是让我心里不安了!”
“是,奴才叩谢皇上,皇后娘娘!”曲大兴含泪,坚持跪了下来,将头深深的磕在地上。
曲大兴走后,李承风忍不住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曲公公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段锦初难过的回道:“都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曲公公!当年我和相公离开皇宫前往大明治病,安静王查到了我的身世,将我天英会的身份抖了出来,自然就查到我是如何进的宫,便将曲公公抓到了大理寺,严邢拷打,百般折磨,让他供出我去了何地儿,曲公公自然是不知道的,便一直被关在大理寺,直到相公登基,我重新住进了皇宫,有天我突然想起曲公公,便命人去传他,结果才知……然后皇上便下令释放了曲公公,从大牢里出来,他已全身是病,左腿被打残了,整个人瘦若嶙峋,然后便传了太医给他诊治,残废的腿已经无法治愈了,其它病经过精心调养,身体逐渐恢复,但毕竟受过重创……”
夜里,躺在床上,看段锦初因为曲大兴,仍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楚云赫在讲了两个笑话无果后,突然想到了一事,忙道:“初儿,给你说件肯定让你开心的事儿!”
“什么?”段锦初果然眼睛亮了亮,问道。
楚云赫笑道:“你回来的真凑巧,明天二哥可能会醒过来!”
“真的吗?为什么肯定是明天?”段锦初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惊讶异常。
“师父说的,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已经给二哥金针过穴两次了,明天正好是第三次,三次后如果不出意外,就会醒过来!”楚云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