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以为经了幼年那一幕之后,她与姬少重分享了关于身世的重大秘密,本是最亲密无间的盟友。然而,在她看不到的时光中,他却还做了许多的事,结识了许多的人。而这些,他竟从不曾提起过。
是啊,每个人都有保守自己秘密的权利,她也应该这样做,不必再妄想将一颗真心托付给谁。
“公主?”绣昙小心翼翼的声音再度响起。
对上绣昙略带惊惶的眼眸,长歌勉强笑了笑:“既然如此,你们一定有联络的方法吧?”
绣昙愣了一下,才迟疑点头。长歌勉强将嘴角扯得更开了些:“好,那么你去告诉他,今夜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他,有要事相商。”
她看了一眼绣昙,又补充了一句:“不必想什么理由来推搪我,我知道他有本事,也做得到,时间地点由他来定,你只要办妥这件事就好。”
听她说的斩钉截铁,绣昙也只好应下,将已冷了的茶又换了一杯热的来,然后便悄悄走了出去。
待她走后,寝殿内便只剩下李长歌一人,她这才叹息一声摸到床榻躺下,虽然闭上了眼睛,仍觉得眼皮乱跳。
下一步该怎么走?对了,南宫昀,是要试探南宫昀究竟有没有得到那藏在通天坝中的宝珠。秦川武功虽然很好,但想要摸进南宫府邸大约并非易事,只是,恐怕完全没有必要。以南宫昀那样谨慎的个性,未必会肯把这样要紧的东西放在家中。
最有可能的便是带在身上,就像前世那样镶嵌在腰带上?只是……如今南宫昀知道她是见过那宝珠的,倒未必会那么做了……
想到这里,长歌不由得觉得心头更乱,倘若一切都按照前世那样按部就班的发展,她便能未卜先知了。谁知这一世竟然如此波折,虽有相似之处,但还是不同的居多。那么,现在的南宫昀,会将那颗珠子藏在哪里呢?
她记得那珠子上带有孔洞,怕是也能穿上丝绦佩戴的,若是这样,就更不好办了,这类东西总是贴身佩戴。
然而,另外一张脸孔却无端端撞入脑海,长歌愣了一下,才突然扯开了一抹笑意。
是啊,她是不能去扒了南宫昀的衣服查看,但若是安排得当,却有另外一个人可以利用。一条美人计,当初能将周子侑也拉下马,如今故技重施,南宫昀也未必能够幸免。更何况,这次根本无需她亲自出手。
不过这件事中间碍着那位景侯,倒是先要打听清楚他的意图,这事只有一个人可问,便是姬少重了。
牵扯到的人还真是越来越多了,唐国正是多事之秋,夏国却也想来趟这个浑水。
两国联姻,本是极为常见的,只不过这位金玉公主,怎么看都不像是安分守己的主儿。这桩婚事,大约是皇后乐见其成的,毕竟能够为太子登基增加一个筹码,一个盟友。
所以,父皇才会这么着急让她在百姓中建立威望吧,并为此不惜毁掉通天坝,行此杀鸡取卵之事。
长歌兀自思索,却觉得屋子里的光线陡然一暗。她心口一跳,猛然睁开眼睛,却看到是去而复返的绣昙。
长歌猛然抱被坐起:“如何?”
绣昙似乎颇为踌躇,半晌才道:“公子说……他此刻有要事处理,想必……想必比公主的要重要得多。”
长歌不由得为之气结,这人,之前鬼鬼祟祟跟着她一路回京,如今还摆起架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