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回头招呼秦川上前,原本他及其属下都被拦在宫门外,如今有公主亲自招呼,自然是得以上前拜见。
“我在南郡险些被恶人打劫,幸得这几位相救,并护送我来京城,”长歌暗窥李崇的神情,又缓缓道,“他们都是有志于报效国家的,身手也还不错,只不过远居山林,不曾得到这样的机会罢了。”
抹开了上面的事,这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李崇颇为宠溺地看向她:“那么,你这是要向父皇引荐他们了?”
有这样一句话,便是同意了五分了,长歌索性拉住他明黄衣角摇一摇,如同稚龄幼童一般。李崇不由得有些慨然,这个女儿,自小不曾在膝下长大,从前的记忆还是她尚在襁褓之时。
彼时与娇妻美眷西窗剪烛,也曾数次幻想过那小小婴孩学走路的场景,跌跌撞撞扑过来拉住他衣摆摇撼,便是铁血男儿,也要软了心肠。
未曾想真盼到这一日时,她已是妙龄少女,眉目间肖似其母,眼底狡黠却远较为甚。只不过那摇一摇衣角的举动,已足以软化帝王的铁石心肠,明知她此举别有深意,此刻也只有一并应下的想法。
于是李崇笑一笑:“那么……什么职位适当呢?”
长歌并不答言,只对秦川递去目光一抹,后者立刻不卑不亢道:“草民等志在报效国家,去处听凭陛下发落,哪怕是军府为奴,也是我等荣耀。”
说来虽然肉麻,却是人人都能听得进去的恭维。李崇当下笑意更显,沉声道:“既然如此,便交由宫中的侍卫统领带了去,试过功夫之后再做安排,如何?”
这最后一句如何,却是向长歌问的。
一旁的皇后听在耳中,刺在心上,五指几乎要将那织锦纹绣的袖边揉烂。她与皇帝是结发夫妻,然而数十载来,他每次都是独断专行,何曾问过她一句“如何”?偏偏是对那狐媚子和她的女儿,如此百依百顺,怎能不让人气恼!
乍听上去像是没有决断什么,但让侍卫统领带了去,显见得便是要充作宫中侍卫了。这侍卫一职看似低微,但实际上用起来却方便许多,后宫中人想要和外界联系,皆要过这一关。
如今这么一来,显然是要为李长歌在侍卫中培养势力,如何能让?
皇后心中纵有万般愤然,也只好耐着性子开口道:“陛下,宫中侍卫甄选要求甚为严格,家世底细都要一一查明,如今这来路不明之人也纳入侍卫之中……”
一语未毕,李崇已冷冷一道目光瞥到:“皇后,接风宴可安排好了?”
皇后一时间气结,这分明是在提醒她,她的作用只在后宫。凭什么同样身为女子,就要有这等差别?
只可恨自己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平常话多冒失,如今竟是一语不发。纵有一个可堪用的庶女李明月,但后者也深谙明哲保身之道,明知道开口会碰钉子,也是装聋作哑。
皇后深吸一口气,脸上陡然换了一副神情:“是啊,总站在这里说话也不是道理,宴席已经预备好,臣妾也已派人去请夏国使臣了,还请陛下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