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恨的就是床上那个看不清面目的宫女,竟然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想要这里,李明月握紧了拳头,叫过来婢女道:“有没有打听到,是谁去了质子的帐篷?”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宫人竟敢这样大胆,当着她的面公然和男人厮混在床榻上!或者……先叫了她来套问一下,姬少重身上究竟有没有伤痕就知道了!
这厢李明月正在胡乱发火,那边的帐篷里却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安静的只能听到起伏的呼吸声。
姬少重的眼前有些模糊,然而身下温软的触感却如此真实,让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想要更加贴近那样的柔软……
然而,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他不由自主地向侧面一翻身,而之前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女忙坐起身来。
李长歌忙着拉拢自己的衣襟,刚才为了做戏给李明月看,她不得不脱下了半边衣袖,露出整条胳膊来。虽然彼此之间还隔着姬少重的衣服,但那种触感……实在是很尴尬,尤其是在那种奇异香气营造出的氛围下。
系好了衣带后,她仍然能感到脸颊滚烫,还有,心底那种奇异的触动感是怎么回事?
经历了前世的一切后,她以为自己已经对所有男人都没了兴趣。南宫昀摧毁了她对爱情的所有幻想,而死前在牢狱中所受到的折磨,也已经让她对男女之事彻底产生了恐惧心理。可以说,从精神到躯体上,她都对男人产生了抗拒。
从前,除了赵蟠之外,哪怕是其他男子的靠近,甚至是不小心的触碰,都能让她产生头晕恶心的感觉。后来在皇宫里倒好了许多,毕竟都是从前所熟识的亲人,慈爱的父皇,处处护着她的太子哥哥,在她的概念里,他们并不属于那些会让她产生恐惧的男人之列。
或许南宫昀也是个例外,因为每次面对他时,她都需要花费全身的力气来暂时压抑住对他的仇恨,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除了这几个例外,其他的任何男人,甚至是已经不能被称为男人的宦官,都会让她产生抗拒的心里。
但是现在,那些例外里面,似乎又要加上一个姬少重了。
刚才他压在她身上时,她非但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反而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震颤……仿佛是在期待着这样的触碰一般……
不,她猛然摇头,一定是李明月用的那种奇怪香料的缘故,才让她一时间迷失了本心。连姬少重那样武功高强的人,不也同样中招了么?
这时,她才看向一旁的姬少重,却发现他衣襟处血水渗透的速度大大加快了,床榻上的被褥已经被染红了一片,显然是刚才她那一推的效果。
“喂,”她戳了戳他的肩膀,叫着他的名字道:“姬少重,你还好吧?”
他半晌都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睁了睁眼睛,显然是虚弱至极了。
这样多的血,让她不免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次,同样是身受重伤的他,亦同样是六神无主的她。仿佛时光倒流往事重演,他们又再一次走到了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