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笑道:“许太公,到了村里,就不赶车了,路不好,就牵着马走可好。”
许太公更加放心了,呵呵笑道:“梅姑娘如此安排甚为细心体贴。”
大傻收了凳子,走到前面牵着马。顺着许太公指的路,往王家二房的方向而去。
黑娃此时坐在凤小姐身侧,满脸满鼻子的香味,开心地眯上了眼睛,说道:“姐姐,漂亮姐姐,你真好看,和我二姐一样好看呢。”
凤姑娘笑了:“是吗,你叫王永轩是吗,你二姐很好看?”
“是啊,姐姐,你叫我黑娃就好了,我二姐长得是天下第一好看,不过姐姐你和她一样好看。”
“黑娃,以后你叫我凤姐姐好了。”凤小姐笑得更欢了。
一路上,许太公啰里啰嗦地介绍了王家二房的人员,以及打剑的名气。村里出了一个名剑师,他做为唯一一个童生,荣誉感是很强的。
凤小姐认真的听着,礼貌确认:“许太公,也就是说,王家二房除了长姐出嫁了,现在只赵氏一人带着四个孩子生活?长子永明是铸剑师,还收了三个表弟做学徒?并且,黑娃他外公外婆也过来住了?”
“是啊,”许太公说道,“黑娃他外公外婆过来住着好,寡+妇家里总得要有长辈坐镇,省得闲言碎语的,赵氏与婆婆不合满村皆知,她们要是住一起,别想有安生日子。黑娃也莫想进学堂……”
对于能让孩子入学堂的人家,许太公一向是很有好感的。尽管他认为过年的对联那事是撒谎,有些轻蔑与不快,但都是小事,乡下人没教化,都喜个吹牛攀比。许太公这把年纪,纵是酸得很,却也看得开。
凤小姐闻言笑了。对于许太公话里的那丝隐晦,她一听就明。看来二房的婆婆是个强横不讲理又偏心的……
原以为他没有双亲,孤单一人,却原是在这样的热闹纷争的家里,想来他是对付不过来吧,他一身傲骨,疲于应付这些世俗纷争,怪不得孤单。
她半眯上眼,迷离而笑。
她在心中说:我懂,且让我随在你身边。这天下间,唯有我,才能看得懂你的脚步。你字中风骨孤独而求败,我也同样。
她同样孤独、求败不能。她是吏部尚书之女,在其父及诸多门生幕僚的智慧谋略与对政治的独特敏感的氛围中成长,自幼就爱读其父藏书楼里的书籍。那些都是些什么书,她一个几岁的孩子却读得津津有味不忍释卷。她八岁出口成章,十岁能做策论,十二岁时便才名远扬。
京城只知她才女之名,却无人知道,她一手出神入化的博弈之术让她老子都叹为观止,十二岁时,就屡屡让其父不敌,到了现在,怕是连当今洪国手也是敌不过她。
如此,岂能不低调行事!洪国手目前是大皇子的幕僚,吏部尚书已看到将来的夺嫡之争,他的女儿绝不要参与其中!
马车牵行着,也略有颠簸,她垂眼看了看身边的黑娃,问:“黑娃,你大哥好看吗?”
黑娃笑道:“凤姐姐,我大哥当然好看啦,他人可好呢,又高,力气又大,还会打剑,不过……不过他没有拿扇子的陈公子好看。”
傻孩子。凤小姐笑了。那个陈晟睿,他除了一张脸好看,还有什么?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而已。还是个无趣乏味的纨绔,爹娘还想把他与她配成一对,别逗了!这样的伪贵族,前朝无候府之事,只需坐享就行,后院更是起不了什么风浪,她吹口气也就散了,嫁去后怕是自己得活活憋死闷死屈死啊。
凤小姐温柔地伸手摸了摸黑娃的脸。“乖孩子。”她笑着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