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奇货可居

再也顾不得摆什么造型装酷耍帅，在保住小命面前，什么面子啊名声啊都是浮云，还没等他爬起来，躺在地上刚转过脸就发现对方墨竹剑已经指向自己的咽喉，剑尖离自己咽喉只有一扁指距离。

张天业感觉到强烈的寒气直透咽喉，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动也不敢动。这时候别说墨竹，就是更弱的树枝这么一指，恐怕也能要自己的命！

小乙心想：让你还敢笑话我墨竹剑是玩具，老子，不不不，小子我，本小乙都懒得和你搭话。

一语未发，只是嘴角微微一瞥，目无表情地盯着张天业。

张天业吓得面色苍白，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裁判好像看傻了，过了半天才怔怔地宣布：“十三号擂台挑战成功，姜小乙位列归云宗精英榜第九名，张天业从原来的第九名变为第十名。以下名次以此类推下降一名。”

姜小乙看裁判宣布了结果，收回了竹剑，却并没有像一般修士，用完了武器放回手环，而是剑柄在手腕上一个平旋，挽个剑花，手反握剑柄，剑身藏在手臂后，向着裁判深鞠了一躬，然后又向观众深鞠了一躬，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缓缓迈步回到了云霓身边坐下。

刚刚收回墨竹剑到臂后那一瞬间，云霓竟然感觉到，那一刻的姜小乙和墨竹剑，已经不分彼此，浑然一体。墨竹剑中有小乙的影子，小乙身上有剑的气势，甚至于，小乙立在那里，本身就好像一把剑，这个小家伙，在那浑然忘我的一瞬间，竟然达到了人剑合一之境！

虽然短短只有一瞬间，却真的存在过！

其他场下观看比赛的弟子，在刚刚那一瞬间看向台上的小乙，突然有了一种看不出来他灵力境界的感觉，好像他全身蒙了一层纱，朦朦胧胧的，已经完全成了一个琢磨不透却给自己带来巨大压力的对手之感！

墨竹谷谷主穆中华本来看到昨天比赛结果，归云宗百强精英榜，墨竹谷入围六名弟子，他已经很满意了，从来不曾奢望墨竹谷有弟子入围宗门大比前十名，毕竟，内门每年都从墨竹谷选拔弟子，墨竹谷作为归云宗外门，这些年就一直是给内门做嫁衣的。

这次看自己带队来参赛的，有一名只有凝气境四级的弟子，居然跨越大境界挑战通脉境七级成功，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听说过有战力强大的弟子具有逆战能力，一般逆战一级二级的居多，逆战三级已经凤毛麟角了，这家伙怎么凝气境四级，居然能战胜通脉境七级？难道这武修的世道变了？还是他身上藏有宝物可以隐瞒境界，对，一定是后者。

墨竹谷破天荒在宗门大比中，有弟子进入了宗门百强精英榜前十，他不淡定了，这么妖孽，自己作为谷主，居然提前一点也不知情，这说不过去，自己这谷主当的有些渎职啊。

他马上叫来了各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紧急调查看看是哪一万、哪一千、哪一百的弟子，看看真相究竟如何，如果真不是宝物作怪，而是本身战力超常，那这种现象可就值得深挖和推广啊！

二五三百百夫长张大川拉着自己的长官，二五千冯陵渡千夫长和二万林立仁万夫长从众多百千万夫长队伍里站了出来，冯和林对小乙根本一点都不熟，就由张大川介绍小乙的情况。

结果令大家大跌眼镜，张大川汇报时声情并茂、巨细靡遗，说这个姜小乙可不简单，人家最近几年可没有喝过我们归云宗一口水，没吃过我们归云宗一口饭，没占用宗门任何修炼资源，甚至一粒丹药都没用过，也没用宗门任何传功师兄甚至各位师父指点，甚至他本人使的功法、武技都没用宗门提供，人家用的根本不是宗门功法、武技，完全是自学成才。

作为墨竹谷谷主，格局和嗅觉当然不是一个小小百夫长可以相提并论的，张大川寥寥数语，敏锐的穆中华就嗅出了些什么有用信息，这小子明明是奇货可居嘛！

老奸巨猾的穆中华马上找个借口，挥挥手让张大川先暂停汇报，等他完全屏退左右，打发走不相干的人之后，只留下张大川，还有他的几个贴己亲信，继续听张大川汇报姜小乙情况。

张大川这些日子自己百原来的弟子全军覆没，而姜小乙却大放异彩，此后一步步跟着姜小乙见证了其超低的境界，不断扮猪吃老虎、柔弱胜刚强的奇迹后，甚至总是跨越大境界秒胜对手。

他厮混在宗门日久，知道宗门内和官场一样的一些潜规则，就是重要的准备工作，一定要提前做足，应该了解的资讯，一定提前全面了解清楚！

因为机会不会主动找你，也不会等你，机会总是垂青有准备的头脑！

他敏锐的职场嗅觉告诉他，此子日后必定大有作为，而自己通过此子亦有可能咸鱼翻身。所以提前找列夫等对姜小乙熟悉的人做了大量有关姜小乙的背景调查，甚至他自己不惜时间，亲自回村子里一趟做深入了解，不过村子里邻居对其失踪四年却一无所知。

他这也算是做足了准备功课，所以在面对上级问询时，可以侃侃而谈。

张大千继续汇报说：这个姜小乙，本来九年前就是我们宗门内一名普通的外门弟子，在我们墨竹谷待了四年，到他十二岁，据说当时没有查出来灵力觉醒，被判了对修武者来说的死刑，说人家终身没有机会修武，更被我们归云宗门开除宗门弟子的身份，扫地出门。

看来我们宗门内灵力检查的手段，还是有很大漏洞滴！这种人才，如果不是人家孜孜以求，痴迷修道，锲而不舍，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五年后再次回到我们宗门，如果人家一怒之下选择了其他宗门，我们岂不是要和战力惊人的修武天才失之交臂！

墨竹谷谷主穆中华深以为然，建议回谷后，设立专门委员会，专题研究革新灵力检查项目和越级挑战战斗力研究项目，并把这两个研究项目上报宗门，申请项目研究专项经费支持！

墨竹谷谷主穆中华继续说：他人是墨竹谷的人，剑是墨竹谷的竹子，并且他仅凭凝气境四级，就轻松秒胜通脉境七级弟子，杨我墨竹谷名声。

秒胜啊！竹子怎么能和炼器武器相比，这远远不是他战力的极限，大川这是你们百的人，你和他最熟，马上去找他动员一下，看看他能不能挑战更高目标，当然，也不会让他白白辛苦和冒些风险，我们谷总要许他些好处！

还有，关于自学成才云云，再也休提，类似的话语，一个字都不要提。赶紧给他找个挂名师父，对外就宣称是这位师傅单独给吃的小灶，一直是单独封闭训练的。

给这小子一些封口费，别让他说漏了，此事可就穿帮了。具体真相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能让宗门知道了此事，不然你们百哪来的功劳，我们整个墨竹谷哪来的功劳？

另外，看来我们外门墨竹谷以后也要有所变化了，这姜小乙就是一个契机！

内门多年来一直从我们外门捡好苗子，毕竟内门功法、武技和资源比我们丰富。而这样，我们墨竹谷永远为别人做嫁衣，墨竹谷的地位永远在宗门里最为低下。同为峰主谷主，我这谷主地位低下的都没法说了，别的峰主每年的供奉，我一半都拿不到，简直欺负我们到家了。

可是这个姜小乙的回归，是一个变数，他既不需要功法、武技，也没要过修炼资源，那去不去内门，对他就没啥分别了。而他去不去内门，对我们墨竹谷，区别却是巨大的！

我们完全可以凭借他，要求宗门多给我们一些功法、武技和资源支持，凭什么只要有好苗子，就一定送往内门？我们墨竹谷一样能培养出天才弟子。

大川，事不宜迟，你马上去做姜小乙工作，第一，动员他继续挑战，第二，千万和我们口径统一，别说岔了。第三，千万不要随便接受其他峰的邀请，我们墨竹谷蛮好滴嘛，毕竟，他手里一直拿着我们谷里的墨竹剑！就凭这墨竹剑，他都和我们更亲近三分！

张大川听到谷主对自己称呼都改了，叫自己大川，这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亲信了嘛！这放在以前，他这小小百夫长，见一面谷主都不可能，又听了穆谷主对墨竹谷未来的描绘，墨竹谷地位提高了，当然自己的地位收入面子，所有的一切都会水涨船高跟着提高，内心激动不已，连忙说：“是的谷主，保证完成任务，我马上去安排！”

他找到小乙，委婉传达了谷主的意思，本来略有木讷的小乙，随着空明炼神术修炼日久，炼神术等级越高，头脑也变得越来越灵活。

他看到当初把自己除名的宗门，本来就既没有好感，也没有什么归属感，这次不过是利用一下，以参加国比而以，谈什么感情，现在居然有求于己，还让自己帮忙圆谎说假话，这么多要求，当然不能便宜了这帮家伙，当然要狮子大开口，好好敲一把谷里和宗门的竹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