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想埋怨老爷子做事太过仓猝,怎么连商量都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却也明白当时老爷子必然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一时又是忧心又是难过,看华少飞的眼神自然也就没有多热情。
还是岳开云先调整好情绪,尽量和蔼的一笑:
“你就是少飞吧?多年不见,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是你爷爷让你过来的?走吧,咱们进屋说话吧。”
华少飞瞥了眼始终沉着脸不发一言的岳坤星,心里愈发不满——哎哟,这就摆起老丈人的谱了。可惜,本少主对你女儿不感兴趣,从没想过要娶你闺女!
当下站在原处并不进屋,却是朝后面一伸手——
紧跟在后面的侍卫上前一步,抬手掀开手里捧着的匣子上的红绸。
岳开云脸色一变——侍卫手里捧着的匣子自己认识,正是自己最心爱的削铁如泥的软剑滕蛟。
自己命使者拿着送去华武王做定亲信物的!
“岳老侯爷识得此物吧?”一想到对方挟恩图报,算计自己,华少飞就气往上冲,竟是居高临下的瞧着岳开云,“可惜华某无福消受,还是请老爷子收回去吧。”
说着随手一扔,手中的匣子朝着岳开云掷了过去。
岳开云没料到华少飞会来这一出——别说颜儿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就是仍然同从前一般,也是自己放在手心里疼宠的宝贝,容不得任何人糟践。
挥手止住已然处于暴怒状态的岳坤星:
“华公子如此作为,可是奉了华武王的钧旨?”
这华少飞既然是如此态度,那这门亲事不结也罢。只是之前要先弄清是不是这也是华武王的真实想法。
华少飞果然一滞,以为岳开云还想拿着爷爷来压自己,愈发愤怒,冷笑一声道:
“这门亲事我说不允就是不允,你休想拿爷爷来逼我。你孙女儿不过蒲柳之质,也想要攀扯上本少主,做梦还差不多——”
“孽障,住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华少飞只觉声音熟悉的紧,下意识的回头去瞧,脸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混账东西,还不快跪下向老侯爷磕头认罪!”
对上岳开云愠怒的眼神,华丰冷汗都要下来了——
虽同是武侯之境,岳开云的功力明显更在华丰之上。如今这般威势全开,华丰还好些,华少飞则身子一软,不由自主就跪了下来。
华丰方才也听到了儿子的话,心里暗暗惭愧——当初自己也觉得儿子娶个废物实在是太委屈了,可再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家恩人,儿子方才那番话无疑太过分了!
看岳家父子的神情,明显已经被伤着了。
老爷子可是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玉成两家婚姻的!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脚把一脸不服气跪在地上的华少飞踹了个大马趴:
“混账东西,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兔崽子擅自做主了?还不快给老侯爷赔罪?”
又上前想要接过华少飞方才扔回去的装着信物的木匣,哪知岳坤星却是手一让,就错了开去,丝毫不客气的道:
“这软剑乃是我心爱之物,并非什么人都足以配得上的。这是北乡候府,华侯爷想要教子的话,还是换个地方吧。”
岳坤星这话无疑是对华丰父子的一个回应。意思也很明了——
你华武家觉得我女儿配不上你们,我还觉得你们配不上我宝贝女儿呢!
华少飞脸腾地一下涨的通红,看情形恨不得站起来同岳坤星理论——
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才是七段武士,也敢在自己面前嚣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合着这意思是他们还看不上自己呢,真是岂有此理。却又碍于华丰在,不敢太过造次,脸上愤愤的神情却无疑说明了一切。
华丰听得也是一阵气闷,早听说过岳坤星这个人,听说和他女儿一般十二年不得寸进,倒没想到,还挺傲气。
只是便是不满却也不好说什么,委实是之前,儿子说的太过分了!
当下只作没听见,径直瞧向岳开云:
“老侯爷放心,华岳两家结亲之事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爹——”华少飞顿时就急了,一梗脖子道,“我不——”
话音未落就被岳开云打断,瞧着华丰淡淡道:
“华侯爷这是何必呢?方才我儿已经说的明白,颜儿乃是我岳家的掌上明珠,无论如何,绝不会让她受丝毫委屈。侯爷和王爷的心意我们领了,可说句不好听的话,老夫也觉得,令郎并非我孙女良配,送客——”
说完一掸袖子,偕同岳坤星径直就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