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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云台的云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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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春困秋乏”,当真不假,天气燥热,压的人难以呼吸,仿佛心口落石。

北岭山,山腰处,一位樵夫挑着柴火担子行于山路,打算下山之后,赶去洛阳城,日落之前这担柴必是要卖出去。

“噜噜…噜噜…”

身后传来一阵奇怪声音,伴随声响的还有那划过树枝树叶的声响。

樵夫放下柴火担子,定身转头观看,只见身后,山路上一只野猪,体躯健壮,四肢粗短,头较长,耳小并直立,嘴突出拱鼻,尾细短,牙齿向上翻转,呈獠牙状,背脊鬃毛,较长而硬,整体通黑,正在用豆大眼睛盯着自己。

一人一猪对视良久,樵夫慢慢倒退,满是柴火的担子都没有捡起来,只希望这野猪转身走开。

往往天不随人愿,野猪竟然快步走了过来,眼见樵夫向后挪动脚步,野猪扬起四蹄,飞冲向樵夫。

樵夫见状,赶忙逃跑,哪里跑得过健壮野猪,眼见要被拱倒在地。

“嗖”…

“啪”…

一只羽毛箭矢正中野猪眼眶。

“嗷…嗷……”

耳隆中只听野猪高昂嚎叫一声,倒在地上,四肢抖动。

远远的山路之上,一只马队缓缓而来,马队前面一匹纯色大黑马,身体健壮。黑马背上,端坐中年男人,乃是白脸书生相,年纪四十上下,一身青布长衫,手持折扇,马鞍侧挂精钢宝剑。

男子身边便是一匹纯毛小马,这小马通体纯白,无有杂毛,只是这四蹄皆黑,鬃毛被人用红绳梳了辫子。马鞍之上端坐一胖呼呼的女孩,年纪约有十岁左右,穿绸裹缎,小圆脸,柳叶眉,妩媚眼,薄嘴片略微上扬。

“爹,你看,你看,我射中了呢。”小马背上的胖呼呼小女孩对着白面书生相的男子道。

青布长衫男子手持缰绳,听闻女儿此话,爽朗大笑道:“爹的心肝儿,你这箭法,准头不错,这得有百步之距了,竟然一击必中。

来人,来人,给小姐拿些水来。”

马队跟随闪出出一人,连跑带颠的递上水袋,跟在小马身侧。

小胖丫头一听爹爹夸奖自己,顿时喜笑颜开,只笑的眼都眯成一条缝了,拿起水袋喝了一口,随即到:“那是当然,也不看谁射的。”

马队一行人慢慢悠悠走到野猪尸体旁,那樵夫早已跪在当场,赶忙谢道:“谢云善人,云小姐救命之恩,今天要是没有你们救我,我这条老命就要交代给这野兽了。”说罢磕头犹如小鸡吃米。

被称作云小姐的胖呼少女,骑着小马,眼见下方樵夫身脏口臭,野猪也横尸当场,周围血腥味颇重。

当下眉头紧皱,轻纱长袖掩面,说了一句:“没事,没事,爹我们赶紧走吧。”

说罢骑着小马,率先绕过,继续前行。那樵夫跪在当场,也不知道是继续跪着,还是站起身来,好生尴尬。

随之只听青布长袍的中年男子一笑道:“老先生快快请起,路见此事,理应管管的。老人家,这野猪你便运回家中,风干腊肉,也够吃个一年半载了。”随即又对身侧下人道:“你等取个马车,随老人家将这野猪搬回家中去吧。”

随即手持缰绳,双腿收紧,便向前面小马走了过去,马队继续前行,只留下那樵夫感恩戴德的谢言不断传来。

洛阳位于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谓“阳”,故名洛阳。

地处中原,境内山川纵横,西依秦岭,过函谷关是SX的关中平原,东临嵩岳,北靠太行山又有黄河之险,南望伏牛山,有“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说。

洛阳境,木庙岭,北岭山便在其中,两座山峰,小峰于南,大峰坐北。

在这北岭山大峰之上,便有一武林宗门“归云台”。

这归云台曾是一武林世家“云家”,北岭山自古便是云家封地,云家家资巨富,盛世豪门,下人就几百之数。

后不知何故,这归云台由他姓外人做了家主,广纳贤才,便由武林家族改为武林门派,一时间风头无二,在中原众多门派中,谋得武林盟主宝座。

老话说“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

当代外姓家主仙去之后,偌大声威不在,门派一落千丈,内部派系众多,相互打压,这明争暗斗,也是少不了的。

到了上代家主,便是云家,老家主膝下无子,只得一女,娇生惯养,刁蛮不堪,为此老家主也是有心无力。云家虽有变故,可是毕竟树大根深,难以撼动。

门派祖训,家主之位,传儿不传女。老家主自知时日不多,用那铁血手腕,屠杀异己,招来一个朝廷文人,名唤张图字文良,官封秀才,倒插门在云家,做了上门女婿。

时至今日,这一代的家主便是这青布长衫的白面书生做了家主,可也是有名无实,如提线木偶,傀儡罢了。

战争年间,崇武轻文,民不聊生,张文良上有老母,下无积蓄,眼看是活不下去。

此时云家派来说客,游说婚事,只有一个条件,便是将张姓,改云姓。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老母亲一听,喜出望外,这天下难得的好事,当下一口应承,不出半月,母子二人搬上北岭山,入住归云台。

转眼之间,十数载已然虚度,光阴似箭,云文良也无有进取之心了。

一盼:老母长寿,吃有吃,穿有穿。

二盼:妻小无灾,宗无事,人无忧。

妻子云水灵,刁蛮成疾,万事皆随心情。

归云台中乌烟瘴气,能人异士皆告老还乡,另投他主。

宗门日渐势微,余下众人,也是意见颇多,是去是留,举棋不定。

怎奈何这刁蛮妻子云水灵,听不进去良言,对云文良这个夫君也是非打即骂。

何云水灵自小习武,举手投足也是练家子。

过往种种,当真是有心无力,只得力所能及之时,多做善事。

因此得“云善人”美名。

日头西下,已有半轮明日隐于山头。

室韦族人的狩猎勇士,浩浩荡荡,翻山越岭,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一切全以安全、稳妥为重。

人推着爬犁,爬犁后面还是爬犁,齐心协力想要将二十爬犁精肉运回村落。

山,已是熟悉的山,路,已是熟悉的路。翻过这个山头,便是村落,一众狩猎勇士内心激动无比,噗噗狂跳。

夕阳景色本就很美,天空飘着小雪,村落之中,妇人引火造饭,吊锅之中满是油脂菜干,却也香味四溢,引得孩童围坐一旁,耐心等待。

“呜………”

突的一阵牛角打破了这片安详,听着牛角号声,是有人来袭或者勇士归来。

巡逻勇士跑步集结,村内老人与孩子纷纷张望,相互打听发生什么事了。

“狩…猎…勇…士…归…来…啦……”

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顿时间村落忙做一团,奔走相告,妇人回家插戴首饰,更换新装。

待狩猎勇士牵着大马雪爬犁抵达之时,村中男女老少已然在在村口列队迎接。狩猎勇士人人昂首挺胸,仿佛引得胜之兵,凯旋归来。

行至村落中央的巨大广场,只见族长亲自相迎,由少年搀扶,向前走了几步,满面带笑道:“欢迎勇士们归来。”

狩猎勇士齐齐列队,站的笔直,右手握拳,置于胸口,低头示意。

狩猎勇士头领哈达,走出人群,立足族长下方,收腹提气,朗声道:“此次寒冬狩猎,满载而归!”

整个村落,瞬间沸腾,欢呼声,哭泣声,空气中弥漫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安心。

天已经黑透了,在这额木尔河边,在这室韦族村落,巨大广场之中,巨大篝火火光冲天,全族族人围坐四周,大吃大喝,好不惬意。

村落北向,山腰背风之处,一座木屋独立,有兽皮旗子飘扬,此乃议事大厅。

议事大厅之内,立柱在角落四处的木火铁盆烧的旺旺的,麻绳吊于棚顶兽骨骷髅头,随着微风,叮叮当当。

正中主位,族长端坐,双手持兽头骨拐杖,大拇指来回抚摸着那兽头骨。

目光扫视下方一众,缓声道:“关于这只白熊幼崽,我也不知道是该杀该留,事关重大,还是请祭祀做法,请示先祖吧。”

下方密密麻麻能有五六十人,听闻族长老者发话,不在多言,集体称“是”。

祭祀呼和请仙卜卦后道:“先祖庇佑,希望我等饲养白熊,光大部族。”

这饲养白熊一事,本就是祭祀呼和提议。

商讨无果之后,更是祭祀呼和主张带回村落,眼下族长让呼和请示先祖,也不知真的请示了,还是假的请示。

乌根、乌达、哈达等人听闻,投鄙夷目光。

村落以北,两里外,山脚下有一天然山洞,里面便是关着白熊幼崽。洞口之处,由石头堵门,只留下洞口顶端狭小缺口,可向洞内投递食物。

乌根之子吉日格勒趴和白雨在洞口巨石之上,向内观看,手拿肥油鲜肉,向内挥舞。白熊幼崽似是十分害怕,远远躲在山洞尽头。

“也许是天太黑了,它害怕了,明天白天再过来看看吧。”吉日格勒转头对着白雨说道。

见白熊幼崽没有反应,并不理会自己,心下略感失望,将手中肥油鲜肉扔在洞中。

白雨点头道:“嗯,那我们明天再来吧。”

说罢二人起身,走回村落。

自白墨掉入河里,失踪之后,族人根据脚印痕迹判断,白墨已经冲走了,沿河边找了十天半月,也未发现尸体,族长坦言,这等事情,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白雨悲伤之余,加上咳嗽的毛病,这身体状况,直到谷底,已经水米不食,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要挺不住。

族长询问谁家可以暂时收留这孤女,吉日格勒坚持自己家中可以照顾,也未询问母亲,便做了决定。

将白雨抬回家中,这苦命女孩算是享了福了。

屋内柴火不断,室温高的吓人,发了几场透心大汗,白雨身体竟然慢慢转好。

一日三餐本就比别家丰富,更别说吉日格勒自己的那份也给了白雨,这照顾的可真是无微不至。

半月之后便可下床,一月之后已与常人无异。

次日,祭祀呼和带着肥油鲜肉来到白熊山洞,趴在洞口,伸手摇晃手中的肥油鲜肉,白熊幼崽不为所动,祭祀呼和扔下肥油鲜肉。

族长之子乌达带着肥油鲜肉,趴在巨石洞头,呼唤白熊幼崽,白熊幼崽没有反应,乌达泄气离开。

不知道多少人来过之后,吉日格勒和白雨又带着肥油鲜肉来到白熊洞口,白熊幼崽依然依偎在洞穴深处,盯着那矮小洞口,盯着二人,盯着肥油鲜肉,依然不为所动。

吉日格勒与那白熊四目相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少年心性好玩,还是犟劲冲了头,这吉日格勒与白熊幼崽盯着对方看了许久。

白雨眼见这场景,好生无趣,开口对吉日格勒道:“吉日格勒,我们回去吧,这白熊也不吃肉,在这好没意思啊。”

“白雨妹妹,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待一会。”吉日格勒目不斜视,居然都没有回头看白雨一眼,仿佛和着白熊在玩瞪眼游戏,不能分心。

白雨心中顿感不快,吉日格勒何时这样对待自己,一直都被捧着,今日居然看着白熊,不理睬自己,心生委屈,一撇嘴,赌气而走。

日头渐渐西落,眼看天就要黑了,吉日格勒起身离开,回家吃饭。

又过了一日,前来喂养白熊的人,除了祭祀呼和,也没有几个了。

吉日格勒好似有了准备,肉干水袋,整张兽皮铺在巨石,趴了上去,又静静地看着白熊幼崽,一呆,便又是一天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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