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沉默片刻,说:“我现在有600亿身家,假如,我只能活到80岁,那我有60年去挥霍掉这笔财富,平均每年,要花掉10亿,平均每个月花掉8300万,平均每天花掉270万。请问,我花的完吗?我很小的时候,也幻想过人生,那时,根据我的需求,我其实只要有房有车,有五百万存款,我就一辈子衣食无忧。所以,当我高中毕业那天拥有七千万身家时,摆在我面前的,就不是赚钱花钱的问题,是超出了个人需求的层面,而你们拥有的财富,除非穷奢极yù,否则,财富多寡,也早已不是追求的动力。”
众人面面相觑,除了董赋才,其他人表情发怔。
有嫌钱少的人吗?
但唐信说得在理。他们的财富。个人需求早已满足,而董赋才从建立风雅集团那天起,就明确知道他要的不仅仅是钱,有钱又如何?当他的爱人香消玉殒时,想要挽回悲剧的能量,绝不仅仅是财富那么简单。
唐信扭头望向董赋才,沉声道:“风雅集团这几年的发展轨迹我简单看过,董赋才,说句不好听的话,风雅集团在我眼中就是吸血鬼。你们吸干了老百姓,壮大了自己。别否认,我也不批判,只是道出现实。”
董赋才面不改sè。白邺宇yù言又止,陈逍闭目养神,唯有冯玥蕊想要反驳两句最终还是轻声一叹。
早在股份换购时,唐信就研究过风雅集团的审计报告,包括集团过去的历史。
在新世纪前后,华夏最赚钱的两个行业,房地产,股市,邱道盛和杜鸿依靠前者打拼出了家业,而邱道盛没能和杜鸿一样走出天海。只因杜鸿适应能力更强,而邱道盛无法从天海地产圈的规则中挣脱出来。
而风雅集团,则是从股市中大把吸金。
股市涨跌,对风雅集团这样在里面疯狂牟利的金融机构而言,根本不重要。
一只股票一块钱,上市后十块钱,就是十倍,如果跌,跌到五块,三块。也不要紧,还是有三倍的利润空间。
就算股票跌空,依旧可以拿来运作,供别的公司借壳上市继续敛财。
这就是风雅集团最初一本万利的生财之道,钻的就是华夏金融市场的空子。这也是市场机制不成熟的代价,给了无数商人牟利的机会。而他们赚的钱,全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谁让这是一个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的世界呢?
到了中期,风雅集团团队成熟,已经开始跟着国家宏观调控政策捕捉商机的地步,国家颁布四万亿救市计划,其中大半拿去建基础设施,修铁路,盖房子,建高速等等,这对金融市场有何影响?影响大了!
因为这让钢筋水泥铜铁价格大涨!
回首那段时期期货市场这些物资的波动,无疑是攀上一个高峰。
金融市场是一个诡谲的黑洞,有的人坐不上电梯,有的人坐上了电梯却没在恰当的高峰走出来。
当基础建设降温转冷时,风雅集团抱着金山出来,再反向做空,那时,文州事故已经给期货市场敲响jǐng钟,可盲目的大众投资者还在做着美梦,以为只是一次普通意外事故,期货市场的低落是暂时的,却没想到,那时,国家已经发现这基础投资过热,上头的政策风向一变,市场供需关系立即受到影响,反映到期货市场,那从前牛气冲天的价格,一路大跌,风雅集团举杯庆祝,普通投资者哭瞎了眼也无力回天,而这,仅仅是风雅集团诸多辉煌战绩中的一个普通例子。
金融市场有风险,投资须谨慎。
可在华夏,这个市场不公平,政策市仍旧是主流,更别说从前风雅集团利用各种渠道玩着大小非的牟利游戏,他们在乎股市涨还是跌吗?不,涨了赚得多,跌了赚的少,怎么样,也不会赔!
风雅集团四人沉默,董赋才心底波澜不兴。
金融经济世界,是比丛林世界更加残酷的世界。
在丛林,野兽之间要掠夺,要残杀,要面临生命威胁去求得生存。
可在金融领域,没有人拿着刀枪逼迫别人,风雅集团从未压迫过谁,甚至是普罗大众心甘情愿掏出血汗钱让他们变得富裕,他们不吐恶言,不作恶事,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就坐拥了常人遥不可及的财富。
“唐信,你无法改变这个现实,而你也说,你不批判。那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董赋才捉摸不透唐信的意图。
唐信环视会议室所有人,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眼睛,他沉声道:“我想说的很简单,如果你们还是一个有祖国的商人,那就明白我们该做什么,金融市场只是一个虚幻的梦,要让这个梦更美好,要让这个国家富强,四个字,实业兴邦!我们可以掠夺棒子国,用别人的财富,来充实我们自己,这是一个共赢,对未来有深远良好影响的循环!”
刘宝丰微微蹙眉,说:“唐信,我们国家的国情,决定了我们的身份,不可能插手经济支柱的行业,实业兴邦听起来简单,可我们连大门都敲不开。”
在座之人点头附和。
社会主义,终究和资本主义有本质区别。
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所有权都在国家手里,私人想插足?找死吗?
唐信面不改sè,沉声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涉及重工业,国民基础行业?摆在我们面前,其实没有那么多束缚和枷锁,只有简单的两个选择:做,或者不做!不要给自己找借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