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rì常生活很有规律,基本上三天看完一本书,加上“书的味jīng”这个道具的催动下,唐信汲取知识的速度异常快,可要让他能听懂和了解医学研究的专业知识,那真是天方夜谭。
郭攸若真的口若悬河与唐信长篇大论专业知识,那完全是对牛弹琴。
幸好,他也经常和商人打交道,知道这些商人关心的重点在哪里。
这就跟国内科研领域一个样,天天埋头苦学发表论文的无人问津,哪怕华夏已经是世界发表专业论文数量排名第二的国家,可人海战术明显无法提高科研水平,反倒是会拉关系人际手段登峰造极的研究员资金充裕,能够把理论知识付诸实践,可又因追求效益的功利心,科研沾了铜臭味,这条路就渐渐歪了。
唐信没怎么动筷子,专心致志聆听郭攸的话,时不时问些问题,等其他人都吃饱喝足,他还完全沉浸在谈话中。
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谈话,唐信发现郭攸是个人才。
冯玥蕊和白邺宇不是瞎子,正儿八经介绍给唐信的人,没有真才实学,那绝无可能。
但郭攸也坦然说,他在医药研究领域里,是全才,换个角度,就是全不才。
他自己无法领导科研小组,可他知道医药领域方方面面的研究方向和细致问题,他知道需要什么样的人来做研究,自己却不一定能胜任这个工作。
术业有专攻,郭攸。除了在心脏病方面有高深医学造诣外,其他方面,算是一个看得透却上不了前线的人。
他这番坦白,让唐信对他好感倍生。若是老jiān巨猾之人,在唐信面前要么吹得天花乱坠自诩无所不能,要么抛砖引玉为自己增添高深莫测的神秘感。
实诚人,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与信任感。
谈话告一段落,郭攸拿起筷子还要去吃已经凉透的残羹冷炙,唐信赶紧拦住,说:“您虽然不显老,吃冷饭总对身体不好。再上一桌吧。”
郭攸摆手一笑,说:“我老了,一顿饭吃不饱,心里发慌。也就差两口饭。凑合一下行了。”
唐信把服务员叫来,自己也没吃饱,于是让服务员来两碗阳面。
服务员走后,唐信沉思片刻,扭头问冯玥蕊:“郭教授一个月工资多少?”
有时候。开诚布公谈钱,总感觉不合适,俗话说谈钱伤感情。
冯玥蕊心底腹诽,既然是唐信问。她也只好如实说道:“月薪两万。”
话音刚落,她又害怕唐信不了解这行的薪水水平。于是加了句:“待遇不低。”
不低是客气话,别的医学顾问。小公司能给一万就是高薪了。
现在宏信医药摩拳擦掌准备起步,又不是名声显赫的大企业,这个薪水待遇,不说冠绝业内,总归是个超标准的水平。
“唐先生,冯总给我的待遇,我很满意。”
郭攸看得出来唐信没有恶意,以为对方在关心他的劳动报酬,若是低了就要往上加。
可唐信没回答他,还是面朝冯玥蕊问:“郭教授的儿子,在你公司是干什么的?”
“业务经理,底薪五千,其他就是业务提成和福利,你关心这干嘛?”
冯玥蕊说罢,唐信不理解地望向郭攸,问:“您是书香门第出身,儿子没子承父业搞科研?”
业务经理,那就是找客户拉订单,专业知识不重要,重要的是社交能力。
郭攸微微出神,有些落寞地叹道:“唐先生,如果你从事过科研工作,你就知道,干这个,就是简单的形容,枯燥,乏味,折磨,孤独,甚至,会让人抓狂,趋近崩溃。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走我的老路,所以任由他自己发展,我曾经从这一行叛逃过,后来卖了股份,还是重沓旧路。”
“不好意思,我不了解,不应该妄下判断。将心比心,我能幻想,但无法体会。”
唐信赶紧陪个不是,郭攸笑着摆摆手,示意无碍。
比起太多太多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唐信的态度,郭攸很欣赏。
至少,唐信没有和普罗大众一样批判他的叛逆之心。
搞科研,大多人都把这一行上升到了为国家付出,为民族付出的高度,旁观者大放厥词认为所有科研工作者要坚持到底,却没有反思过,他们不是奴隶,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力。
唐信若有所思,心中在考虑一个决定。
或许歪打正着,他碰上了一个在冯玥蕊眼中只能当顾问,可在他心里,兴许就是医药公司最重要的一个人才。
热腾腾的阳面被服务员送到眼前,唐信伸手一请,和郭攸一起开始吃面。
旁边的人看的意兴阑珊,白邺宇暗笑不已,紫晶阁已经没有别的客人,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三点,他们这顿饭磨磨唧唧不知什么时候结束,偏偏唐信没这个觉悟,好似在这里陪坐,就是工作。
等两人吃饱喝足擦擦嘴,唐信点根烟,吃碗面的时间,他倒是想通了。
先用着这人,医药公司的第一项研究只是小试牛刀。
“郭教授,这样,我给你年薪一百万,你在公司不是顾问,是研究所的行政管理人,你就管科研人员这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