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在北陵或是南诏,女子成年之前学的东西是女戒与四书五经,成年之后仍是女戒与四书五经,家中再怎么开明,也不会让女儿读兵法,何况你看起来还读过不少,俨然受过正统的训练。所以说,你是千兰人?”
付清欢哭笑不得,封凉的结论并没有错,所以这应该算是歪打正着?
“其实我想不起来了,”付清欢试图蒙混过关,“我醒来以后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但或许我的确是读过兵法,因为我看到这些东西会有印象。说不定等哪天有什么机缘巧合,我就能想起自己的身份。”
“隐王没有跟你说过?”
“他说了,他只说是把我从承奚郡捡来的。说我的亲人于他有恩,所以他才接受托付把我带回了王府。”
“这不是他让你当王妃的理由。”
“我也知道不是,但是这事已成为事实。”
“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他娶你的动机么?”封凉不依不饶。
付清欢一扯上这个话题就觉得脑子发涨,幸好她还没回答,便有将士前来报信,说是时政派了使臣过来,还带了一封信函。
两人走到临时营地边,看到时政的使臣被秦嘉恺的几个旧部用刀架住了脖子。
王阳冷冷地看着他手里的信函一眼,“念。”
那使臣定力不错,拿着信函的手也稳,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把第一行字念出来,就吓得险些丢了时政的亲笔信函。
“念!”
“是……”那使臣换上一脸心如死灰的表情,仿佛觉得时政派他过来就是让他来送死的,“封决叛贼,背信弃义,诛杀我两万兵将,罪恶深重,天理难容,枉为北陵皇家之子……”
他还没来得及念完,王阳就提着刀窜了过去,手起刀落,那使臣“饶命”两字尚未出口,便已身首分离。
“时政这个天杀的王八羔子,为叛贼卖命还颠倒是非黑白,辱骂大将军,”王阳把那使臣的头砍下来尚不解气,又在那尸体上补了一刀,鲜红的血液从被切断的脖颈中汩汩地流了出来,那使臣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付清欢皱了皱眉,把头转到了一边。
虽说在场的人都看惯了这样的场面,但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人被砍头,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而且砍人的还是军中一向以温厚著称的王阳。
不过王阳自从秦嘉恺屈死之后,就宛如变了一个人。
付清欢想到这里,心里就不觉有些泛酸,对秦嘉恺的愧疚又再度涌了上来。
那份掉落在地上的信函被捡了起来,随后在王阳的手里被撕成了碎屑。
“王将军,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封凉对于他的作法有些难以认同,“而且怎么说也应该让那使臣把信念完……”
“难道你们想听那个王八羔子这么骂大将军?”王阳红着眼说道,“他能杀秦将军,我又为何不能杀他一个微不足道的使臣,我不仅要杀他的使臣,还要亲自砍下他时政的脑袋!”
“你们没人觉得那信的措辞有些怪异么?”刘能上前了一步,“时政再怎么厚颜无耻,颠倒黑白,也不会把大将军说成是叛贼,而且他所说的背信弃义,又作何解释?”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付清欢心中一惊。
刘能这话说到了他心里,从秦嘉恺莫名被杀之后,她心里就一直觉得事情蹊跷,但是紧张地战局一直不容她多想,现在时政又说出了这样子的话,她的心里也禁不住有些动摇。
“他既然已从秦宗凯,那么在他的心里,秦宗凯是君,你我就是不服于上的叛臣了,”朱聪摇了摇头,“原听秦将军所言,以为时政好歹是个君子,没想到竟然对于叛国之臣有如此执念,真是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他哪里配称得上是君子。”王阳啐了一口,“真正背信弃义的是他,反过来咬人的也是他,这种当婊。子立牌坊的货色,也只有秦宗凯那样的叛贼能教出来了。”
“王将军息怒,”刘能皱了皱眉,“秦将军意外去世,天策军上下都悲痛不已,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乱了分寸。午时交战,天策军连降兵都屠,算是不仁。待到我们过了函谷,且不能再这样意气用事。”
“到时候收编的事情便交由我来做吧,”朱聪接过了话,“要不是为了杀杀秦家军的威风,我们也不至于把那两万人全都杀了。剩下的秦家军必定以为投降也难逃一死,所以到时候冲在前面的将士,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诚心归顺,可免一死。”
“还是朱军师想得周到,”封凉点头,“那就这么办。”
“加我一个如何?”一个有些轻佻的男声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