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保养的很不错的白牙,浑浊的眼珠子笑眯眯的盯着董策:“老朽见过董大人,董大人也好,董大人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呐!”
“那就多谢您老吉言了。”
董策对他也是不敢怠慢,颇为的恭敬,毕竟这老家人跟了刘若宰几十年,在他面前的分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正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真若是把小鬼儿给得罪了,在关键时刻给你添点儿堵,那就很够受的了。
他取出拜帖递给刘管事,又招了招手,身后家丁送上一大包红绫包裹的银子,董策接过,放在桌上。
里头是五十两银子,按理说他这个级别,刘若宰那个级别,送上二十两银子就可以。但两人关系毕竟非同一般,有提携赏识之恩,董策再加一倍,也是理所应当。
刘管事瞥了一眼那包银子,笑道:“董大人有心了,老奴替老爷谢过,您稍等片刻,签上名字,老奴这就前去通报。”
砚台里面就有墨汁,不过因为太冷,已经有些硬了,董策往上头哈了哈气,又磨了几下。蘸起浓墨,在册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倒是没想到刘若宰竟然在府中,毕竟刘若宰是自己的上官,而人家兵备道刘大人又有他的上官,这会儿理当也是在拜会上官,按理说不在镇河堡才是。明末的规矩,给上官拜年是一定要在初一的,像是董策这种还好些,毕竟磐石堡距离镇河堡不远,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而镇河堡距离阳和城这般远,今日再去就来不及,是以正理说的话,刘若宰应该是大年三十都在阳和城过得,然后早早起来给上官拜年。
看来倒是他想岔了。
董策转念一想,心中便是了然。想来以刘若宰的性子,是不屑于如此的。
刘管事拿着拜帖前去通报了,董策便在外面等着,忽然听见一阵铿然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瞧,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从里头大步走出来。这位正是北东路参将黄琬,冀北道最高军事长官,或者确切说来,是冀北道势力最大的军头。毕竟他虽然官位高,手下兵丁多,却和其它的军堡没有太大的统属关系,像是董策,白添福这种,都是直属于兵备道管理的。
这位黄大人虽然是军中的高级将领,却是长的眉目清秀,肤色白皙,眉宇间还有些阴鸷,看上去更像是个秀才文人,倒不像是个武将。他是九边将门出身,祖上就是指挥使,世代都是军中高官,在九边尤其是宣大门生广布,势力很大。
董策当初随着刘若宰四处视察的时候见过他,对他印象很深,黄琬手下有足足三百家丁,一个个兵强甲坚,透着一股子彪悍之气。
见他出来,董策让到一边,黄琬也没留意他,眼神儿从他脸上扫了扫便过去。只是他走了两步,却是忽然回身,上下打量了董策一番,不确定道:“董副千户?”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他很是突出了一下那个‘副’字。董策一听,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只是脸上却还是笑吟吟的,行礼道:“下官见过黄大人。”
黄琬摆摆手,神色似笑非笑,有些玩味道:“董副千户当真是一表人才,瞧瞧这眉眼儿,这身段儿,怕是堂子里的相公也不过是如此了。”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是为之一静,气氛登时是变得凝固滞涩,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董策身后的一干家丁已经是气的怒发勃然,手摁在了腰间刀柄上,耶律斡里和更是攥紧了手中熟铜锏,眼神儿死死的顶在黄琬的脸上。黄琬的家丁也是不示弱,纷纷作势。
把一位五品的将领拿来和堂子里的相公比较,黄琬这般说话,已经是.裸的挑衅羞辱。董策脸上的笑意缓缓退去,面沉如水,他直起身子,盯着黄琬,忽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笑意:“在下虽然长得高大俊朗,却不是那些达官贵人喜欢的类型,反倒是女子更喜欢一些。倒是黄大人您,细皮嫩肉,一身上好的白皮,加之身子削瘦柔弱,最是讨那些大人们欢心。在下听说,黄大人有事儿没事儿的就爱四处走门路,却是不知道,是黄大人您走他们的门路,还是他们走黄大人您的后庭旱道?”“怕是一到了晚上,便是黄大人您玉兔雌伏,那些大人们吴刚捣杵吧?只是不知道,您那嘴里时不时还塞着一根儿?”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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