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董策苦笑一声,人家姑娘心里这是有怨气呢。d-m
不过毕竟是姑娘家,翟让又是战死,董策对她是颇为优容的,一直也没给过什么脸色看。
“今儿个跟你就是说这事儿的。”董策笑道:“以后你就不用打渔了,今儿个就给你一个新差事。”
“什么差事?”翟青桐一怔。
“待会儿白忠旗会带一个人回来,你就跟着他学如何制造棉片儿,就是棉甲上用的这种棉片儿。”董策解释道:“年后就要大量制造了,你先学着,年后有大用。嗯,最好是在年十五之前学会?如何?”
“好!”翟青桐起身抱拳,肃容道。
“嗨,别那么严肃。”董策笑了笑:“嗯,这样,到时候你学的时候,再叫白忠旗在旁边看着,让他也学学。”
翟青桐脸上一热,低低嗯了一声:“嗯。”
她又不傻,当然明白董策真正的意思——不就是生怕她和人家孤男寡女的相处惹出什么事儿了么?心里却是有些欢喜,他连这等小事都能想到,可见……
“还有啊,以后别整日穿这个了,穿点儿女人的衣衫。你这么高的个子,传出去肯定好看。还有那次给你的首饰,也戴上,别搁在家里长;一;本;读;小说 灰了都。”
“嗯。”又是低低应了一声,翟青桐心里那点儿怨气早就无影无踪了。
他,还是第一个说自己长得高是好看的人呢……
说完这些,又是相对无言,董策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成了,要不你先回去?”
“是。”翟青桐应了一声,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了,她忽然转身:“大人,什么时候能再打仗?”
“再打仗?”董策不由的失笑:“这我可说不上来,你这丫头,怎么还盼着这个?”
翟青桐奥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自下去了。
出了门,冷风迎面。
“我不是喜欢打仗……女孩子家家,哪有喜欢打仗的?”她眼中闪过一抹悲伤:“我只是喜欢,和你并肩作战。”
“那个时候,离你好近。而现在,又离你很远。”
……
崇祯七年,除夕夜。
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崇祯七年的最后一天,腊月三十,大年夜。
董策微微吁了口气,把手中的狼毫放在一边的山形白瓷笔搁上,浓黑色的墨汁从密密的狼毫里面挤出来,在笔尖上凝结成一滴硕大的浓墨,晃晃悠悠的似乎要滴下来,但是却似乎又不那么的情愿。
董策看的有趣,深处手指微微一弹,一股震动从笔杆儿上传来,那一滴浓墨便是轻轻滴了下来。下面浅浅的白瓷托盘上是浅浅的清水,浓墨滴下去,瞬间氤氲开来,在水里舞弄出一团墨迹。接着那股墨色便是逐渐的变淡,消失,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
董策盯着那一滴墨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
他往那张宽大的太师椅靠背儿上一靠,神色间有着掩不住的疲惫。
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脸色也有些憔悴,对于身体素质极好的他来说,这种情况是很少出现的。这也说明在这几日间,他确实是累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