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氏这才觉得义女这会才像个孩子样,不过,她也真是个孩子,才十三岁半呢。也不在多言,闭上了疲惫的双眼,就不知自己死后,她能不能将日子过好?
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将安排后事了,自语道:“书瑶,你去将绣有你们姐弟俩名字的布袋找出来给我。”
聂书瑶正在院中摆饭,闻言道:“义母,拿这个干吗?”
“把我的东西给你们姐弟俩分分,你不早就惦记着了吗?省得我死后你们不知道都给我当成没用的烧了。”
“义母……。”
聂书瑶看向聂氏,四目以对,良久才分开。
“请义母稍等。”
聂书瑶闪身进屋,她从聂氏的眼中看出了认真。也明白聂氏这次可能是真的挺不过去了,忍住眼中的酸涩,将两个不大的黑布袋找了出来。
这布袋上绣着“瑶”跟“熙”,是聂天熙亲笔写的小楷字,是她用白线绣上的。当然还有一个是聂氏的,她也一并放到了聂氏的卧房。
午饭过后,聂氏便回了房,聂书瑶也收拾起了碗筷。
待她回到聂氏卧房时,两个布袋里面已经满满当当了,连独属于聂氏的布袋也有了几件物品。
放在布袋边上的是一个乌木盒,散发着阵阵檀香,一看就不是凡品。
聂氏招她到跟前,指着那盒子道:“打开看看。”
这是一个雕着莲纹的盒子,精美的雕工,紫檀的香味绕鼻。每一面都雕有一枝莲花,惟妙惟肖,巧夺天工。
看着这盒子她心情复杂,她知道里面是什么,若不是这个也许她也不会来到这里。
盒子被缓缓打开,里面铺着名贵的丝绒布,上面放着一枚玉佩。正面雕着玉莲,反面是一只凤鸟,玉质洁白,雕工精美。
莲心上面刻有一个字,那是“瑶”字,这不正是她的名字吗?前世她就是手拂此字才失去知觉的。再次拂上此字,心跳的厉害,不知会不会再穿回去。
可是眼前的玉佩毫无反应,聂书瑶撅嘴问:“义母这是我的吗?我好像还记得三岁时,你打我的场景呢?”
聂氏嘴角也弯了起来,说道:“是,这是属于你的。以后就归你管了,要好生保留,万莫展示在人前。”
“为什么?难道凭这个能查到我的身世?”聂书瑶再次检察那个檀木盒,可惜让她失望了,连个暗格都没有。
“是呀,能。”
“义母您知道我的身世吧,不如今天就告诉书瑶,好吗?”将玉佩放好,聂书瑶讨好道。
聂氏摇头:“你不是神探吗?自己去查。”
“义母小气!难道您想将这些都带到棺材里吗,就告诉书瑶吧。”聂书瑶拉着她的手说。
聂氏这次却闭上了眼,就是不松口。
半天才道:“好生待熙儿,他的身世说不定很不一般。找到丢他的那些恶奴时千万别手软,吃里扒外的奴才就该凌迟!”
“是,义母。您老还是歇歇吧!”聂书瑶问不出什么来,侍候她躺好。
眼看着聂氏睡着了,她抱着檀木盒往外走,却又听到了聂氏疲惫的声音。
“你既然可怜雨芹娘仨,就买来做仆人吧。”
聂书瑶又退了回来,说道:“人家有家人呢,这不好办呀。雨芹跟她弟倒是好说,她娘呢?虽然春柳爹不是好东西,却也应该不会卖老婆为奴吧。”
聂氏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那就以后再说吧。以后,你们姐弟过日子可要多长几个心眼,铺子是我留给你们的,别让任何人抢去了。”
“是,书瑶明白。”听到这里聂书瑶只觉得嗓子烟噎得难受,眼皮一眨落下泪来。她知道聂氏这是在交待后事呢。
又给聂氏掖了掖被角,问:“义母还有事吗?”
“有,我刚刚想起来。记住你们只有一个义母,没有别的亲戚,若是有也不要顾忌他们,孝字拿不住你们俩。”
聂书瑶不大明白这话,却也认真的应下了。
最后聂氏道:“先将布袋放在这里。”
聂书瑶出了聂氏的卧房,来到院子里的老梨树下,这梨树长得很好,绝对比她还大。心中总也抑制不住悲伤,虽说聂氏经常打他们,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短着他们什么。
在她看来,聂氏教的这些都是极其适用的,也许这时还不觉得什么。但对于有着前一世记忆的她却知道,这些都是生存之道,虽然有点残酷,却能受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