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季的草原,依旧那么萧瑟。有些草皮已经感受到严冬将要到来的威力,提前枯黄了。本应是绿色的大地,现在变成一副黄绿斑驳的画布。就像哪个刚出炉的印象派画家感觉不好,随手拿画布擦了果汁。
天近傍晚,沾了点落日余晖的晚霞,病殃殃的挂在天上。几只视力不好的盲鼠借着这点光,玩命往洞里倒腾草籽。不然,等紫月换成蓝月天气会冷得撒尿成冰。这对靠着尿液分辨方向的盲鼠来说,极为致命。随便从洞里出来一趟,小鸡|鸡就得冻地上。
远处传来一阵破锣式的大合唱,打破了草原的荒寂。盲鼠竖起身子四下望望,扔下草籽就往洞里钻。不久,一支车队从盲鼠的洞穴上碾了过去。
“弟兄们,咱们可都说好了。我教你们唱歌,你们得给我讲洞房花烛夜的事。”威震天转过身,冲着后面队伍大喊:“孙阿猪,上次你说洞房那天媳妇给你洗脚,洗完之后呢?”
孙阿猪名字虽然带“猪”,但身材干瘦。实际上,就凭贱民吃都吃不饱的生活条件,也没什么胖子。他听威震天喊自己,脸红得像柳条筐刷了一层红漆。
阿狗在旁边跟着起哄:“天哥,孙阿猪的媳妇水灵着呢,他宠得像块宝。这一星期发的肉都让他留起来,准备带回去给媳妇吃。”
“唷,疼媳妇可是好男人。”威震天更来劲了,催促道:“阿猪赶紧交代,媳妇给你洗完脚,你俩都干什么了?”
孙阿猪很腼腆的一笑,道:“洗完脚,她去倒水了。”
众人全都侧耳倾听,威震天追问道:“倒完水呢?”
“我就陪她说话。”
“说完话呢?”
“我们一直说到天亮。”
威震天怒了,道:“洞房花烛夜,你和媳妇说了一宿话,骗鬼呢?”
孙阿猪挠了挠头,貌似受了冤枉。他委屈地道:“天哥,我哪敢骗你。当时我们没有经验还害羞,第二天才那个春宵一刻……”
“那你直接说第二天吧。”
“天哥,第二天就不叫洞房花烛夜了。”孙阿猪笑得憨厚,还透着那么一股子狡猾。
欲求不满的威震天,气得拿出军校教官的派头过去踢人。孙阿猪当然不肯就那么挨踢,捂着屁股就跑。
这一个星期,威震天已经和众人混得烂熟。他性子浑和,本事够大,再加上卖的一手“好萌”。三句话下来,不管跟谁都嘻嘻哈哈。这种半真半假的打闹,大伙都习以为常。看着两人一个追一个跑,众人不时大声哄笑,还有人鼓掌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