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拔野古已然杀了那假冒步云飞将官,黑衣军群龙无首,遭此突袭,阵势大乱,又加上金甲重骑兵里应外合,黑衣军迅速溃败。
到了河滩上,步云飞才知道,今天这一仗,竟然救了大名鼎鼎的安西节度使封常清。
封常清听步云飞如此一说,才镇定下来,却是神情沮丧,向步云飞拱手说道:“如此说来,你才是步云飞!”
“不错!”步云飞说道:“步某与常山太守颜杲卿驻守常山,与叛军接战不利,颜杲卿殉城,步某被叛军蔡希德所部围困在土门苍岩山,突围出来后,进入井陉关,跋涉千里,这才来到陕郡。”
步云飞从常山之战说起,把一路上的经过,详细向封常清说了一遍。
“步将军九死一生,冲破重围,封某佩服。如今,步先生意欲何往?”
步云飞说道:“太原尹王承业与张通幽合谋,窃取颜杲卿的战功,诬陷颜杲卿!那王承业更是不堪,居然想强娶金瑶公主!步某打算进京,弹劾王承业、张通幽,为常山太守颜杲卿鸣冤。”
封常清摇头叹息:“步将军恐怕难以如愿!”
“难道封大人不相信步某的话?”步云飞问道。
晁用之在一旁说道:“封大人,步将军所言句句是实,晁某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况且,张通幽押在军中,他已然画押认罪!”
封常清摇头:“步将军今日救封某于危难之中,步将军高义,封某绝对相信!”
“那封大人为何说步某难以如愿?”
“步将军来晚了一步!”
“封大人何出此言?”
封常清叹道:“不瞒步将军,封某自洛阳兵败后,退守陕郡,召集残兵,准备与叛军决战。却有一支叛军,打着步将军的旗号,号称是安禄山的先锋游击,攻入陕郡境内,一路上烧杀劫掠,残害百姓,袭扰官军。封某所部,屡屡遭其袭扰,只是,这伙人并不与官军硬拼,而是专门截杀官军辎重粮草,搞得陕郡军心浮动。十天前,封某尚未被解职,已然向朝廷奏报,叛将步云飞袭扰陕郡!现在看来,封某是上了叛军的当,可陕郡出现叛军,封某作为统兵将领,不得不据实向朝廷禀报!如今,朝廷已然认定,步将军是叛将。”
“这又如何?”步云飞笑道:“封大人如今已然知道了真相,可将事情的缘由,再向朝廷奏报,朝廷自然会还步某的青白。”
“事情没那么简单!”封常清说道:“据封某所知,颜杲卿的女儿颜泉盈早已到了长安,替父鸣冤,御史中丞韦见素仗义出手,在紫宸殿,拿着步将军的血书,弹劾王承业。原本,皇上已然相信了韦见素,可皇上见到封某的奏报,认定步将军已然投敌,当堂翻脸。以私通叛将之罪,命杨国忠将韦见素和颜泉盈一起拿下了大狱!皇上金口玉言已出,杨国忠又是处处护着王承业,这件事要想翻过来,势比登天!更何况,封某已然被降为布衣,失去向朝廷上奏之权,即便可以上奏,以封某败军之将的身份,只怕皇上也不会相信封某的话了!”
封常清说完,步云飞一阵眩晕。
房若虚在一旁气得大骂:“封常清,亏你还做过安西节度使!你这个糊涂虫,害死我大哥了!”
封常清却是一副落魄样子,问道:“这位先生贵姓?”
“老子就是房若虚!妈的,要是老子知道,有人冒我的名字杀封常清,老子才懒得管,让那帮家伙把你这糊涂虫杀了算了!”房若虚气得脸色发白。
封常清一向性情刚烈,在安西的时候,高仙芝的亲属冒犯了他,也被他乱棒打死!如今,那房若虚当面斥责他,封常清却是一副死秋秋的样子,一点也打不起精神来。
“封某有眼无珠,错认了人,大错已然铸成,却是回天乏术。封某劝步将军房先生,万万不可去长安。如今,皇上已然认定步将军、房先生是叛将,颜杲卿是叛臣,颜泉盈是贼属,必除之而后快!更有那杨国忠,为王承业护短,岂能允许步将军接近长安。步将军若是执意前往长安,只怕是路途凶险!”
房若虚气得大叫:“大唐朝廷,从皇帝到将军,都是一窝糊涂虫!”
步云飞摆手制止了房若虚的气急败坏,说道:“封大人,此事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