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刑部尚书卫玄的大军已经近逼洛阳,最多明日夜间,可致洛阳城下,此番杨玄感本欲一鼓作气而下洛阳,可惜失败,如今士气必然大泄,想来,他已经失去了再对东都进攻的时机。”手臂受了箭创的韦云起也跟我们蹲在了一块,说出了他的看法。
“云起兄言之有理,依某之见,杨玄感如今虽然兵势尚盛,可是已然失了先机,只待诸路援军一至,当可一战而定。”唐俭笑道,仍旧披着一身皮甲的唐俭脸颊上有一条血痕,今天这家伙也钻出来凑热闹,结果一只流箭?嗯,反正擦过了他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看得出来,应该没有破相的趋势
“无忌贤弟,依你之见,以为如何?”杨恭道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这家伙现在已经很信任一肚子神鬼莫测主意的本公子。
“杨玄感颓势已显,不过,其人手下仍旧有十余万众,若是援军大意,怕是会有折损。”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毕竟杨玄感也不是普通人,跟着杨素出生入死数十载,焉能没有两把刷子?
再说了,如今他的身边可是聚集了不少的勋贵重臣,这些人里边,也绝对有不少出类拔粹之士,虽然杨玄感来攻打洛阳是一部很明显的臭棋,但并不代表他就一无所长。
他真要是一个愚蠢的白痴,那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去归附追随?
“莫非贤侄你觉得他还能够有反复不成?”背后传来了一个带着疑惑的声音,一回头,靠,段达段大将军还有那位民部尚书樊子盖都鬼鬼崇崇地站在本公子的屁股后边。
赶紧给这二位见礼之后,樊子盖笑道:“老夫也很想知道,齐国公有何理由,认为杨逆还能够支撑?”
“在下以为,杨玄感虽在洛阳城下受了重挫,但是其实力仍在,而我大隋各路兵马,皆是悍勇之士,怕是会有可能把杨玄感及其手下当作乌合之众,生起轻敌之心。”我深吸了一口气,在所有人的瞩目下肯定地道。“更何况杨玄感本就是军中宿将,数十年沙场征战,精通军事,若是援军太过轻敌,怕是不但没办法击败杨逆,反受其害。”
听到了我这话,城头之上,陷入了沉默,不论是我这票狐朋狗友,还是刚刚过来的段达等人,都皱起了眉头苦思。
良久,段达才显得略有迟疑打量了我一眼道:“卫刑部乃是知兵之人,何况其人所率之军士,皆是关中精锐之师,兵骑五万,这样的大军,岂会败于贼手?”
“老夫明日全亲自去信一封,提醒一下卫刑部,毕竟齐国公之言,也确有几分道理。”樊子盖要显得老持沉重一些,看样子当文官的是要保守一些,但是保守,有时候同样意味着谨慎。
在韦云起的引领之下,段达和樊子盖前去查探城墙的情况,而这些家伙却一个二个全都瞪着我。
“兄台,你真以为卫刑部不是杨玄感的对手不成?”李世民眨巴着眼,很是好奇地道。
“如果双方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的话,我不清楚,可是现如今,杨玄感是胜了方有生路,若败,天下无处可去,而卫玄为了功劳,杨玄感是在拼命。
如今他只能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相信,跟其他的人比起来,叛军的求胜与求生的欲望最为强烈,所以,越是这样,小弟越是担心杨玄感的垂死挣扎带来的后果。”扔下了这么一句话,本公子站起了身来,走下了台阶,这么些天都没回家,是该回去看看了,省得他们牵挂。
刚刚到了家门附近,就看到了十名全副武装的部曲守在门口,看到了我,都欣喜地迎了下来。
“我出去这几日,家里边没什么事吧?”把马缰扔给了其中一个人,我顶着这一身重达五十斤的明光铠往里走去,虽然行动会变得缓慢和沉重,但是不得不说,这玩意真是好用。这几天里边,我也中了好几箭,只不过都被弹开了
当然这些羽箭都已经在飞行的时候,失去了大部份的动能,所以,根本没办法对我身上的明光铠造成伤害。
这让我在欣喜之余,又有些遗憾,如果本公子真的弄了一批弓骑兵,那么想要保持速度,防御力就必然会被削减,难怪轻骑一般都是皮甲,最多也就是锁子甲一类的,很少会披挂沉重的重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