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离天亮,仅剩短短的两个时辰,被封死并烧了两天两夜的白泉镇,城楼大门轰然打开,整座军营倾巢而出,进入城内搜寻骨灰……
阿斯兰一夜未眠,除了四处巡查之外,他担心伊浵连日操劳,睡不踏实,而临近辰时,也是她最容易噩梦惊醒之时,便又抽时间接连两次进入寝帐探视。
待他忙完一切,第三次进入寝帐时,却见皇甫乐荻正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握住伊浵的手,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母女俩相仿的容颜,对比相衬,她们仿佛是对方映在时间里的倒影,有一种超脱时光的奇特的静谧美感。
有那么一瞬,阿斯兰本能地想冲到床边,质问皇甫乐荻是否要对伊浵不利。
保护伊浵,保护这已经成为他灵魂一部分的女子,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和本能。不过,谢天谢地,好在他脑子转得快,才没有对皇甫乐荻咆哮。今日的皇甫乐荻,也不再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
“阿斯兰,你放心去忙吧,我会照顾好伊浵的。”皇甫乐荻轻声开口。
“都忙完了。”阿斯兰走到床边来,凝视着能让他心扉归于沉静温暖的睡容,低声说道,“不管谁照顾她,我总要回来看一看,她噩梦惊醒看不到我,会伤心。”
皇甫乐荻叹了口气,这一刻,她不得不认输,不得不承认,伊浵虽然没有继承天凌女皇之位,却嫁对了人。
实则,在阿斯兰于地宫中放弃带嘉儿离开的机会,返回来与她一起抵抗黑豹时,她便已经承认自己的失败。
“若非当初我再三阻止你和伊浵在一起,或许你们会比现在更幸福。”
这是她的道歉吗?阿斯兰却不肯接受,提及过往,他放松地俊逸面容又冷厉绷紧。
“若你当初不给我和花暝司下毒,伊浵也不会一分为二,变成一个连开心都无法完满表达的人。”
正是因为当初伊浵和花暝司相互挽救彼此的性命,才让他们之间的牵引紧密,以至于,就算伊浵强硬切断了这种牵引,还是觉得亏欠花暝司……
皇甫乐荻懊悔地阖眼,眼泪还是沿着腮畔无声滚下,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她也不禁厌恶那样的自己。“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乎那些。”
不在乎?她当初差点害死伊浵,就在伊浵半死之际,她竟还妄想利用伊浵抓捕血族王。他岂会不在乎?
怕惊醒伊浵,阿斯兰强压着汹涌的怒火,“伊浵心口的每一道伤,我都刻骨铭心,在此之前,我比任何人都想杀了你!”
“但,在热泉地宫,你还是救了我。”只这一点,他也终究是比黑豹强了千百倍。
“那是因为你救嘉儿,因为你终究是伊浵的亲生母亲。”
皇甫乐荻惭愧抬手捂住脸,声音哽咽的说道,“伊浵不肯为我用毒药折磨你的事,原谅我,你也不肯为我之前害伊浵的事,原谅我,你们终究还是一直这样恨我。”
她这样啜泣呜咽,让沉睡中的伊浵皱起黛眉。
阿斯兰绿眸敏锐,注意到她细微的动静,忍不住厌烦地斥责,“皇甫乐荻,你还是去歇息吧,我自己会照顾好伊浵。”
皇甫乐荻不可置信,他竟然这样不近人情地下逐客令?!“你连让我偷偷照顾她的机会都剥夺?”
壮伟的身躯在床沿坐下,阻隔皇甫乐荻对伊浵的靠近。
“如果你想疏解迟来的母爱,你可以去照顾花弄影,别忘了,她可是有伊浵四分之一的灵魂!”
提及人类的伊浵,皇甫乐荻更是难过,“……花弄影根本不记得我是谁,那丫头没心没肺,还总是错乱地叫我姐姐,她看到吃的,比看到我还亲切……花暝司也不让我靠近她半步。”
“你活该如此!”阿斯兰绿眸里闪过一丝狂冷的杀气,终是隐忍不住,怒声呵斥,“出去!”
皇甫乐荻不敢再久留,悲痛地掩住口鼻,忙起身出去。
伊浵眼角两行清泪滚落,阿斯兰一颗心也揪紧,他和衣躺下来,把她拥在怀中,疼惜吻着她的额,柔声安抚低喃,“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我在这里。”
纤细的手臂伸出毛毯,缠紧他壮硕的腰际,“阿斯兰,我好累,我不想继续恨她,可我还是忘不掉那些事。”
“我知道,我都明白。”他嗅到她发丝上有淡淡的花香,巧妙转移话题,不让她再想过去的伤心事,“你沐浴过了吗?”
“呃……是呀。”
“什么时候?”
“你第二次离开之后。”她在他怀中仰起头,“我不想让你抱着脏兮兮的我,我怕身上也会沾染到那种剧毒会害了你。”
他无法想象她是如何颤颤巍巍地下床爬进浴桶的,她既要把自己清洗干净,又担心他会突然回来嗔怒她不好好休息……唉!这个傻女人,除了吻她,爱她,真让他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探手握住她柔美精致的下颚,霸道的侧身,薄唇旋即印上水嫩的红唇,贪恋品尝她的香甜。
美妙欢愉的火花,随着他灵巧霸道的唇舌,汹涌的灌入她体内,电流似地袭遍全身,烧得她全身滚烫,不由自主的颤抖。
思及帐外的境况,她抵在他胸膛上的手忍不住用力,略分开彼此,“你还要出去继续忙吗?”
“事情都解决了。”他魔掌灵敏,清澈熟路,滑入她丝滑的睡袍下,邪魅在柔嫩娇软的肌肤上缓慢而肆意的游走,爱不释手。
她难耐地贴近他,忍不住勾住他龙袍的腰带,为他宽衣,“我们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是。终于……”他可以放心拥她入怀,安享这令人心醉神驰的甜蜜温存。
她好想就这样溺毙在他怀中,“阿斯兰,如果有一天,我们老得走不动了,我就这样睡死在你怀里,好不好?”
“傻瓜,我们不会有那一天,我会让你永远年轻,健康,美丽。”
“我喜欢听你这样的甜言蜜语。”
他性感的唇角勾起,因她执拗的认真而失笑,“我说的是真心话。”
“把甜言蜜语说成是真心话,可是登峰造极呢,难怪莫娇这些年还对你念念不忘。”她妩媚迷离的凤眸里有三分薄怒,娇软的声音仍是无力,吃醋不悦的口气,反而也像是揶揄撒娇。“我爹说,我这样善良地近乎懦弱的皇后,一定会被情敌鄙视。”
阿斯兰哭笑不得,懒得分辨她到底是在讥讽他,还是在自嘲。“那么,皇后娘娘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情敌鄙视的事?”
“我的情敌害死那么多人,我却还留了她最后一口气,给她见我夫君的机会。”
“呃……”阿斯兰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宠溺啄了下她的鼻尖,“皇后娘娘这是在吃醋?!”
她摇头,“我才没有吃醋,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嘴硬!这陈年的醋都打翻了几缸,却还不承认?不如,我们做点事,让皇后娘娘的醋意消减一点,好不好?”虽然他口中商议着,两只魔掌却先斩后奏地不规矩起来。
她却还是忍不住问,“你会去见她吗?唔——”
狂热的吻缠绵悱恻,极尽诱惑,让她失了魂,当他的唇挪栘到她颈间时,她已经娇喘吁吁,脑子里一片空白。
唇齿划过细致的肌肤,啃着她细嫩的颈,剔透的肌肤下馨香的气息诱得他几近疯狂,狼人的狂野性情彻底爆发。
衣衫从狭窄地单人榻上飞落,壮硕地身躯抵着她修长双腿间最柔软的一处,诱惑厮磨。
她娇吟连连,被挑弄得口干舌燥,意乱情迷,喘息也被急促的吻吞没,黝暗的绿眸笔直望人她的眼中,在邪肆魔魅地霸道之中,还藏着些许温柔。
伊浵凤眸微眯,凝视眼前此生深爱不移的男人,粉脸儿愈来愈红润,心中的羞怯与迟疑,全在他给予的情*欲烈焰中,被烧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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