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青听此挑眉摇头,“唉,也罢!说起蕙嫔,便是在那时沾了麝香又沾了兰妃身上带着的花粉,早期便已伤了胎气,无论如何都是生不下来的!今日又进了永春宫,意料之中罢了!”
“可你为何要说齐更衣实施巫蛊?”王贵妃想到金枝与永安宫烧毁。
“齐更衣认罪之时,太后太妃与代妃都在,并不是我一个人做出的定论。”许青青苦笑,“兰妃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本就胎位不正,岂还能真摔成那样?要么是身边人做了什么,要么就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至于你和顺嫔查出的附子,难道你二人当时派了谁在场而逃避了太后的屠杀令?”
“皇上……”王贵妃张口要求情被许青青打断。
“近日王贵妃领的附子也不少,治疗脸伤?”当真是笑话了!
“如此,便是兰妃自作自受!”孙赫坐回原地,闭眼抚平呼吸。
“太后太妃不想皇上为此事烦忧,不想皇上因此事而记恨后宫妃嫔,毕竟一个兰妃并不能代表大家,所以便圆了齐更衣的谎,就此了结。”太后和太妃怎么可能不和皇上说清楚?他这是故意给自己的下马威啊!代价竟然是她的乳娘,许青青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拿她看重的人下手,无论任何人,皇帝自然不例外!
“皇上……”顺嫔眼看许青青又一次躲开,急急开口,话才出口便被呵斥。
“够了!你们两个唯恐天下不乱!顺嫔口无遮拦,王贵妃肆意纵容,朕差点就被你们所迷惑,来人——”
“皇上!皇上!还有柔嫔!”王贵妃大喊,还在惦记着毁她容貌的人。
许青青暗笑,愚蠢!柔嫔方才的话语已经让某人心虚了,怎么可能再次回忆呢?
“疯癫之人说的话岂能相信?”
“给朕拖出去,朕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好!我自己走,不劳烦皇上!”顺嫔悲痛地哭着,猛头撞上孙赫所坐的高榻,对着他耳语几句,终是轰轰烈烈地结束了自己。
事情到这里就了结了?不!这才刚刚开始,栾云妆在许青青的眼里又看到了当初的那抹冷漠狠绝,是因为此事的打击才有了往后心狠手辣的许皇后吗?一切都提前在了玉疆公主嫁来之前,是哪里不对吗?
栾云妆轻笑释然,她自己已经是个变数,还有什么不可能呢?所以,一切改变和结果都是皇上纵容指使的,很有可能,玉疆公主也是一只替罪羊!她们,都被他骗了!
印证了张文静前世的遗言,她们,没什么不同!
皇上走了,罪妃处置了,她们“无罪释放”了,殿中很快只剩下栾云妆和许青青。
“你怎么还在?”许青青转头看到她。
“我……我只是……”栾云妆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心吧,我没事。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哦,我倒忘了柔嫔闹事你在那估计也住不下去,今夜陪我去长安宫歇下吧,明日搬到朝晖殿去。”
“娘娘……”请振作,栾云妆想说,却又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凭什么来说这句话,不免有些气馁。
“怎么?竟高兴得谢恩都忘了?”许青青看似累极,还温和地与她说话。
“谢娘娘隆恩!”
“好啦!不必多礼,走吧!”
如记忆中许青青大病了一场,日渐消瘦,眼看就快不行了,太医对此束手无策,都说是她自己郁结心中难以抒发。李嬷嬷的事还是伤了她,皇帝对于处置错了对象只是赏了几亩良田几箱金银作安抚,绝不承认自己错了。也对,皇上怎么会错呢?错的始终是信任他的人而已。
栾云妆搬出了忘忧宫,住进了朝晖殿,皇城中心独立的院落,没有主位没有同居的人,可算真正自在了。后宫变成这样,也算报仇了吧,可她的心里却不痛快,更多的是了解真相后的痛楚。
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自个把自个关在屋里,偶尔听一听外头的争宠传闻,偶尔问一问皇后的近况。
这日,红莲风风火火地闯进屋里来,说是安王自请出征北越,欲消灭那些进关来烧杀抢掠的鲁夫。
“好事啊!安王是该历练呢!”
“皇上许诺安王自己点将,他点了咱们云飞少爷!”
“什么?!”云飞!栾云妆猛然想起安王首次出征北越被俘,后被救出却是手下将士一一前往送死,一个都没能活着回来。
不可以!她辛苦救下的弟弟,怎么可以为他人去牺牲!她还没同意呢!
栾云妆冲到城墙下时,出征队伍已经走远,迎着风,她的泪便被吹落,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恰巧被送将归来的孙赫碰上,强拉着回到了朝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