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什么不同。”是她最后的控诉,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地将这话说出。那眼神,仿佛能刺透人心。
……
栾云妆猛然坐起身,外头已经日上三竿,满头大汗,亵衣和被褥已经被汗濡湿。唤了人进来,又问了昨日之事,栾云妆心中大定。
她忽然有些退缩,她好想回家。人,在受到伤害,最脆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始终是家。
她屏退所有人,换了一身宫女服,悄悄往外宫走去。外宫是皇宫侍卫防守最少的,此处是新选太监的阉割房,直通宫外,一般宫里的人出宫采办都是从这去。她一路狂奔,记得守卫换班时辰,可她忘了,昨夜皇帝遇刺,皇宫各处都加强了守备,她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去,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
离外宫越来越近,没几步就被人拦下盘问。
“哪个宫的?干嘛去?腰牌呢?”看起来特别严肃的一个小太监,弱弱地开口,虽然他假装得很有气势,可终归,他比那些侍卫少了些东西,动作声音都娘气许多。
碰见这样的,栾云妆倒不害怕了,懒懒地绕着他转了个圈,径自朝宫门走去,奇怪的是那些守卫竟然不拦她!她还暗自窃喜,就听门口几人在议论什么。
“听说了嘛,这次是玉疆国派的刺客,刺了贵妃,伤了皇上和宁王,我看他们亡国之日不远了。”
“不是说,玉疆使臣是被胁迫的?再说了,玉疆一直挺老实的。”
“他堂堂一个使臣,哦,还有他们的公主也在其中,怕是想脱罪才装不知,那些刺客全是他们带来的。听说,是宫里有人和他们接应才敢那么大胆的。”
“那查出来了吗?”
“正查着呢,好像还有一块证物,是块玉佩,正在查它的主子,等查到了怕就该定罪了。”
“哎哎,不说了,这事儿咱都得避着,别到时候牵扯进去。”
玉佩!栾云妆止住了出宫的脚步,难怪她翻了许久都不曾找到,又到了那妖女手里?偏偏在这时候,如果真是,那她现在走了,事情不明不白的,家族都得被拖累,她可以假死远走高飞但云扬他们还小,不能,不能!她发过誓这一世要好好守护他们的,她不能那么自私,她要回去!即使是降罪,她也要揽下来!
栾云妆转身走回去,见那太监还站在原地,甚至还抬手朝她笑。她走近他身边,调皮地将脸凑近,眼见着眼前的人白皙的耳根泛起可疑的红色,栾云妆突然大声一吼:“莫名其妙!”之后,她就愤愤地转身朝迎月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