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那我告诉您,以后您就是忘了自个儿媳妇长什么模样,也别忘了吃饭掏钱……。”
金鹏挨着摊主的数落,掏出钱来把账结了,他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郑忠,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教子胡同8 号院的大门前,双方还在对峙,段云飞看天色已经到了快中午了,在拖延下去,恐怕恐生变数,正准备下令强攻。
宪兵连长跑来报告:“长官,赵明河将军到。”
只见担任外围警戒的宪兵和警察们闪开了一个口子,一辆黑色的“奥斯汀”轿车开进来,副官先跳下车,拉开了后车门,身穿黄呢军服的赵明河下了车。
段云飞向赵明河规规矩矩敬了个军礼:“将军,我是保密局段云飞中校,此时正在执行上峰命令,请训示。”
赵明河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他不耐烦地还了个礼,略带讥讽地说:“不敢当,我哪敢有什么训示?不过是奉剿总司令部的命令,以共党嫌疑犯的身份命令我的卫士放下武器罢了。”
段云飞站得笔挺,目不斜视地回答:“赵长官言重了,我们并不认为您是共党分子,不过,我们有充分证据表明您家里确实藏有共党分子和秘密电台,这个电台刚才还在发报,还请赵长官配合我们执行公务。”
赵明河冷笑道:“中校,你很会说话呀,看来我得向你们王蒲臣站长保荐你,给你个嘉奖什么的。”
“卑职不敢,请赵长官息怒!”
赵明河转身向院内喊:“徐元成。”
警卫班长徐元成从沙包工事后站起来回答:“到!请长官指示。”
赵明河铁青着脸下了命令:“给我把工事拆除,全体卫士交出武器,撤出哨位,听候宪兵的检查。”
徐元成顺从地将冲锋枪扔在地上,卫士们也纷纷站起来把武器扔掉,宪兵连长指挥宪兵们冲进院子……。
突然,负责侦听的中尉在电讯测向车里大喊道:“长官,那个电台又开始发报了……。”
段云飞,陈元龙等人冲进车内,头戴耳机的中尉正在全神贯注地边听边报告:“长官,这次她居然用的是明码。”
段云飞惊讶地说:“明码?你把它译成文字念一下。”
中尉将四个一组的阿拉伯数字依次写在纸上,用明码本把数字译成汉字并念出来:“亲——人,亲——人——们,我——爱——你,我——爱——你——们,永——别——了!”
中尉的话音没落,院内“轰”地传来猛烈的爆炸声,段云飞等人蹿出汽车向院子望去,只见那座二层小楼腾起一股烈火硝烟,破碎的砖木、瓦块被高高扬起,向四边飞溅开来……。
陈元龙觉得自己的心脏也随着爆炸声变成了无数碎片,他的思维在一瞬间变成空白,浑身像虚脱了一样软软地瘫坐在汽车脚踏板上…… 。
陈元龙恍惚中听见段云飞在大声喝令坐在侦听车里的人下车,又觉得一只有力的手将他拽进了汽车,陈元龙清醒过来,他发现段云飞正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他的目光很复杂,陈元龙镇定了一下问:“师兄,有事吗?”
段云飞却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没事儿,把脸擦一擦再出去。”说完他走下汽车。
陈元龙疑惑地用手帕擦了擦脸,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满脸的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