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说,您见过公园的月票吗?您的‘大黄鱼’就只当是我这儿的月票了,一个月之内您随便来,到了下个月咱再商量……。”
金鹏深表赞同:“那是,搁我我也不干呀,‘翠云楼’的姑娘要价高,您扛去十麻袋金圆券还未准够,好嘛,您把票子往那儿一倒,就是一座小山,够老鸨数一天的,能把眼儿数直了,脸儿数绿了。”
于掌柜笑道:“金书记官,你当是买油条哪?告诉你,如今大宗交易都是把钞票过秤,一千万元多重,一亿元多重,都有准数儿,真要靠人去点钱,非出人命不可。”
金鹏又想起了什么:“于掌柜,前些日子政府三天两头枪毙人是因为什么?”
于掌柜撇了金鹏一眼,似乎嫌他孤陋寡闻,他指了指院外说:“你没见布告上写着吗?枪毙的都是投机居奇的奸商,还有私藏黄金外币的有钱人,八月十九日,政府公布了《财政经济紧急处分令》,除了宣布金圆券的流通和金圆券与法币的兑换率,同时还限期收兑黄金、白银、外币、法币,有私存黄金者,格杀勿论。老百姓胆儿小,政府一吓唬就照办,把家里存的黄的白的都拿到银行换成金圆券了,可也有胆儿大的,就是不去兑换,把金子藏起来,看你有什么辙。政府心里跟明镜似的,它能没辙吗?政府想了个招儿,鼓励举报私藏黄金者,举报人有重赏,这下可褶子啦,咱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告密的,一说举报有重赏,把亲爹卖了的主儿都有,那些被枪毙的人,都是被人举报的。”
金鹏很是幸灾乐祸:“该毙,死一个少一个,反正我没有金条,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用不着提心吊胆,政府要收拾有钱人,我举双手赞成。”
于掌柜不爱听了:“嘿!金书记官啊,你怎么像cpc啊,老和有钱人过不去?”
“于掌柜,这就是您多心了,我不是说您,您又不是有钱人,您不就是有间杂货铺吗?那不算有钱。”
于掌柜可不爱听了说︰“金爷,您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叫我不算有钱。您老是吃公家饭的,合着饿不着是吧?”说完,扭头进了自己的杂货铺里。把金鹏晾在外面。金鹏愣了一会无辜的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都是我的不是。”一跺脚也回了自己的宅子里。
乔家才被捕后,段云飞被新任站长王蒲臣调到二组,北平站第二组是负责侦破cpc地下组织的单位,名曰侦防组,组长是谷正文上校。
由于工作性质不同,段云飞和谷正文并不熟悉,两人只是点头之交,没有深入打过交道,但在保密局北平站内部,谷正文是公认的特工高手,很有名气。此人深得戴笠老板的赏识,历任北平站站长都对他青眼有加。关于他的轶事,段云飞听说过不少。据说谷正文自幼酷爱读书,且兴趣庞杂,涉猎范围极广,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时,谷正文正在北京大学读书,他无心学习,转而投身爱国学生运动,成为cpc北平学生运动委员会的书记。抗战前夕,谷正文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捕,经戴笠等人的策反,谷正文抛弃了**,正式参加军统局。抗战时期,他潜伏在沦陷区的北平,据说干过不少漂亮事,多次获得过戴笠的嘉奖。那时段云飞多次潜入北平执行任务,也和北平站的一些老牌特工打过交道,但从来没见过谷正文,不知那时他潜伏在北平哪个角落里。
段云飞第一次到谷正文的办公室报到时,谷正文几乎没有客套,他开门见山地说:“欢迎你到二组工作,你也是局里的老同志了,客气话就不说了,我先给你介绍一下二组的工作进展。你知道,侦防组的主要任务是负责侦破共党的地下组织,我们前一段的工作进展不大顺利,原因首先是缺乏能干的人手,其次是共党地下组织潜伏得非常隐秘,成员都是单线联系,只要有一个人被捕,他的上下线便会自动切断联络。说实话,我们和cpc既是对手也是老朋友,国共两党自民国十六年反目以来,双方明里暗里、刀光剑影斗了二十多年,双方对各自的工作方式都非常熟悉,目前的敌我态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北平市警察局、华北剿总司令部,甚至保密局北平站内部都有共党的潜伏人员,**在战场上的一切失利,都与此有关。”
段云飞说:“请你介绍一下现在的工作进展,另外,我的具体工作是什么?”
谷正文回答:“我们当然也没闲着,最近也找到不少有价值的线索,昨天还抓到了几个比较重要的共党分子,现在正在审讯中。当然,这都与你的工作无关。至于你的具体工作是由王站长亲自指派的,我不过是负责传达罢了,王站长的意思,是请你负责共党秘密电台的侦破工作,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我关心的是,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当然有,昨天我们就发现重大线索,云飞兄,你出身绿林,听说过段云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