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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三征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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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赡死后,柴荣特地将南唐寿州清淮军更名为忠正军,以旌表刘仁赡的节操。随后即任命右羽林统军杨信为忠正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并将三万多江南降卒分为六军、三十指挥,号怀德军。

不久,柴荣车驾北返大梁。回到大梁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南唐一干降将进行封赏:封朱元为蔡州防御使,周廷构为卫尉卿,孙羽为太仆卿,朱仁裕为鸿胪卿,许文缜为左监门卫上将军、检校太尉,边镐为左千牛卫上将军、检校太傅……

宰相李谷患风痹半年多了,一再上表,请求辞职,柴荣没有答应。李谷强撑着病体入宫至便殿求见,柴荣诏命不须行参拜大礼,并让左右搀扶着坐在御座旁边。李谷再次说自己抱病太久,无法尽职,有愧于朝廷俸禄,恳请辞去宰相,柴荣怡然劝勉道:“譬如家有四子,一子有病,若弃而不养,就非为父之道了。朕君临万方,爱卿身处辅相之位,君臣之义尚在,为何耿耿于俸禄呢?”李谷面现惭愧之色,连声道谢。

柴荣随即大赏功臣,李重进加检校太傅、兼侍中,向训升任徐州节度使、加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张永德升任澶州节度使、加检校太尉,赵匡胤升任滑州节度使、加检校太保、殿前都指挥使,韩令坤升任陈州节度使、加检校太傅。宰相范质、李谷、王溥并加爵邑,枢密使魏仁浦加检校太傅、进爵开国公,王朴加检校太保、充枢密使,窦仪为端明殿学士、礼部侍郎。

正在周军大肆庆贺夺得寿州之际,南唐濠州都监郭廷谓率水军突然攻袭涡口,涡口周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镇淮军节度使王审琦反应过来组织周军反击时,涡口浮桥已经被南唐军尽数烧毁了。接着,郭廷谓又出其不意地突然攻袭定远,驻扎在定远的徐州节度使武行德毫无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七百多名亲军几乎全军覆没。“大力韦陀”武行德死命杀出重围,侥幸逃得了性命。

捷报报至金陵,李璟心中又有了一线希望,当即升任郭廷谓为濠州团练使、充上淮水陆应援使。

郭廷谓焚烧涡口浮桥、突袭定远的军报报至大梁后,柴荣不禁大惊,一面传令王审琦加紧修建涡口浮桥,一面准备车驾第三次南征。

临行前的头一天晚上,柴荣特意将王朴召进宫中,叮嘱其留守事宜。柴荣素知王朴精通《周易》,颇知术数,便问其此次南征能否如意,王朴当即答道:“能大如意!”柴荣大喜,但随即又有些抑郁,说道:“朕近来时常感到不适,如今四方未服,朕担心运祚太速而功业不就,不知朕尚有多少年阳寿?”

王朴不愿回答,柴荣坚持让他实说,王朴低头沉吟了半晌,方才说道:“陛下用心,以苍生为念,天高听卑,自当蒙福。臣以所学推算,三十数后就不知道了。”

柴荣闻言大喜道:“若如卿言,寡人倘若真能有三十年阳寿,寡人当以十年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享太平,能得如此,寡人也就心满意足了。”

柴荣就这样喜气洋洋地上路了,很快就抵达了涡口,并连夜渡过了淮河,抵达濠州城西。

濠州东北十八里有一处河滩,人称十八里滩。郭廷谓认为周兵大多不会游水,故而将将军栅建造在十八里滩上,周围全是河水。柴荣率军抵达濠州城西后,即令步军士卒大张旗鼓地安营扎寨,做出将要攻城的假象。当晚,即出奇不意地趁夜亲自率领急速骑军绕到濠州城北,一面命内殿直王彦升率领数百名身披厚甲的兵士乘骆驼涉水过河,突袭唐军十八里滩军栅,一面命赵晁率水军随后跟进。守栅唐军万没想到周军会这么快地渡河而来,因而事前没做任何防备,等反应过来后,又见他们骑乘着骆驼这种见都没见过的“怪物”,甚至还有人把他们当成了神兵鬼卒,一时慌乱成一团,被周军毁栅而进,数千守寨唐兵就这样弃械而降了。

柴荣随即又命李重进攻破了濠州南关城,命王审琦攻陷了濠州水寨。

侦骑探知,濠州城北泊有数百艘战船,淮河水内安插有大量巨木。柴荣令赵晁率领水军悄悄进至涡口,然后突然出击,先拔掉巨木,继而放火焚烧南唐战船。南唐水军猝不及防,损失战舰七十多艘,被斩首二千多级,赵晁又乘胜攻拔其羊马城,濠州城中大为震恐。

至此,郭廷谓自认为防守严密的濠州外围水陆军阵,仅用两日,便被周军扫荡干净了。郭威大惧,只好遣使出城,送书信于柴荣道:“陛下英明神武,臣早有归附之心,但又担心臣在江南的家眷,臣若出降,必被灭族,请允许臣先遣使至金陵禀明情由,然后再出降。”

濠州录事参军李延邹问道:“濠州尚有万余精兵,泗州、洞口也有数万水陆兵卒,郭公为何不战而降?”

郭廷谓笑道:“李公莫问,郭某自有妙计。”

李延邹将信将疑。

赵匡胤认为郭廷谓这是缓兵之计,劝柴荣道:“濠州军力尚强,郭廷谓又善于用兵,他如此急于投降,恐怕有诈。”

柴荣微笑不语,不但并答应了郭廷谓的请求,而且还撤了围城之军。郭廷谓见柴荣如此,颇有些意外。

柴荣刚刚撤了濠州之围,突有侦骑来报,说泗水之东有数百艘战船正逆水西来,意欲救援濠州。柴荣当即令赵晁率领百余艘战船连夜出发,他则与赵匡胤率领数千精骑沿河疾驰,如此水陆并进,行至泗水之西,正遇见南唐战舰。南唐水军万没料到周军会在此处出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斩首五千多级,俘虏二千多人。柴荣随即亲率周军乘胜东进,所到之处,唐军皆望风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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