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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恶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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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延遇等人却因李崧之祸而大受奖赐,时人无不认为李崧冤屈。自此之后,士民门皆对奴仆心存怯意,常常被奴仆所要挟。

李崧之祸发生后,沿淮巡检使唐景思对其仆人也格外小心,总是有求必应,然而,其仆人却贪得无厌,始终不满足。一日,仆人唐三调戏女佣,被唐景思撞见,唐景思只是喝斥了几句,唐三就拂衣而去,而且直接跑到京城求见史宏肇,说唐景思收受淮南厚赂,私藏器械,欲为内应。史宏肇信以为真,当即令亲吏率三十骑前往亳州,缉拿唐景思。临行之际,史弘肇特意嘱咐军吏道:“景思力大无穷,十个人也难对付他,只要见到他,你就先下手为强,立即把他杀了,如果让他有了准备,你们就很难制服他了。”

宿卫军军校王知权曾为唐景思麾下亲兵,听说此事后,连忙求见史弘肇,说道:“唐景思赤心为国,在下服事他三十年,深知他孝敬父母,义于朋友,忠于朝廷,不料却遭此诬罔,谁可为其伸冤?我愿以全家担保。请明公先将在下下狱,恳请明公详加查问,若是唐公有罪,我也甘愿领罪,以免冤枉了他。”史弘肇见王知权如此忠义,甚为动容,就答应了他,命人将他先关进狱中,每日酒食相待。

军吏到达亳州后,唐景思出城迎接。军吏一见唐景思,当即喝道:“动手!”众骑士手持兵刃一拥而上,唐景思一看不好,一把夺过一名骑士的钢刀,一手拦腰将其抱住,一手手持钢刀,远远地退至门角依墙而立,高呼道:“冤枉!景思何罪?你们竟然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如果景思真的有罪,甘当领死;如果无罪,难道就不能容人辩解吗?公等皆是大丈夫,怎可如此?”

军吏一听有理,当时就命人将唐三带了过来,让他当面指证唐景思。唐三早已编排好了一套说词,将淮南如何来人,送了多少贿赂之事,又说了一遍。唐景思一见唐三,当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便对众军吏说道:“此人调戏女佣,我只是说了他几句,他竟然如此诬告于我!唐某家人皆在亳州,公等可以前去抄收,若有十缗积蓄,便是景思受赂。他说我藏有兵器,除官赐外,若再搜出一件兵器,也可定我谋反之罪!”

军吏遂押着唐景思前往其家中,搜了半天,却只收出一箱衣服,其它的都是军册粮簿而已。又问了被调戏的女佣,证明确有调戏之事。唐景思道:“公等现在可将我押送入京了。”

军吏遂押着唐景思回到了大梁,颍、亳二州百姓闻听此事,也有不少百姓跟至京师,为唐景思担保。史宏肇这才知道唐景思确实被诬告了,当即将唐三凌迟处死,将唐景思、王知权一并释放。

赵思绾不但长相粗野,为人凶残,而且有一怪癖——喜欢吃活人肝、胆!他经常将人捆绑起来,刨开肚腹挖出肝来,一片片地将肝削割着生吃,常常是人肝吃完了,人还没有咽气。赵思绾吞食人胆的法子则是泡在酒中整枚吞服,他曾对人说道:“吞人胆千枚,则可胆大无敌。”

郭从义率军将长安城包围之后,长安城中的粮食没过多久就吃完了,赵思绾竟以妇女、婴童作为军粮,每日按照定量发给各军一些妇孺,让他们如宰羊杀猪一般屠杀。一时间,长安城竟成了人间地狱,满城血腥。到了后来,就连城中妇孺也快让他杀光了,赵思绾已是山穷水尽。郭从义知道后,特意遣人诱其投降,并许诺保奏他为华州节度使,赵思绾一时犹豫不决。

赵思绾年轻时,曾想去左骁卫上将军致仕的李肃家做奴仆,但李肃没有用他。李肃曾对其夫人说道:“此人目光迷乱,言语荒诞,实乃背主忘义之人,早晚必会成为反叛之人。”李肃夫人乃张全义之女,一听李肃如此评价赵思绾,便说道:“既是如此,夫君何必又要拒绝他呢,所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难道就不怕他将来报复吗?”李肃一听有理,赶忙送给了赵思绾好多金帛物品。赵思绾占据长安反叛之时,李肃正好也闲居在城中,赵思绾多次前往拜见,李肃对夫人张氏道:“此人前来见我,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还不如死了的好。”张氏道:“这又何必呢?依妾身来看,倒不如劝他投降!”李肃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答应了张氏。恰巧,节度判官程让能前来拜访李肃,想请李肃一道去劝赵思绾归顺朝廷,这正合李肃心意。

于是,李肃与程让能便劝赵思绾道:“赵公与朝廷本没有嫌隙,不过是怕获罪罢了。如今,朝廷正三路用兵,且都还没有成功,赵公若能此时幡然悔改,朝廷必会大喜,自然不会失去富贵。一旦河中平定,长安也必将难保,到时候,赵公定将遭受灭族大祸!”

赵思绾何尝不知,他思之再三,终于想通了,特意遣使至大梁请求归顺。朝廷听从了郭从义的建议,以赵思绾为华州留后,令其尽快赴华州任职。

此时,河中城内粮食也已经用完了,百姓已饿死了一多半。李守贞只好孤注一掷,集中五千多兵士抬着云梯,分五路攻击长围西北角。一时间,本来是在围攻河中的朝廷兵竟成了守御围城的兵士,纷纷以火箭、擂石、火油焚烧汉中兵。战酣之际,郭威命都监吴虔裕、亲将赵匡胤等率骑军出围城冲杀,河中兵大败,死伤了一多半,攻城器具也全都丢弃了。

过了几天,李守贞再度出兵突围,又被围城朝廷军击退了,赵匡胤当阵生擒河中大将魏延朗,吴虔裕则生擒裨将郑宾,河中兵闻讯,尽皆气馁不已。次日一早,周光逊、王继勋、聂知遇等河中将即逃出了城来,归顺了朝廷军。此后,每日皆有河中将士偷偷出城,纷纷向朝廷军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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