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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白麻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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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守在镇州的前颍州防御使何福进、控鹤指挥使李荣,暗自联络了数十名精壮汉军,想要偷袭辽军,但又畏惧辽军兵势尚强,没有成功的把握,一直在等待机会。直到杨衮、杨安等率军离开镇州后,何福进、李荣这才决定起事,约定了八月二十日起事,并以佛寺钟声响起为号。

恰巧,辽帝耶律阮遣使者至镇州,召冯道、李崧、和凝等汉臣前往辽国木叶山,让他们一同参加辽帝耶律德光的葬礼。冯道等人不敢违抗,只好准备动身。八月二十日清晨,佛寺钟声响起的时候,他们正在用早餐。突然之间,汉兵呐喊着就冲出了营门,一队由何福进率领直奔城门,很快就把守门的十几个契丹官兵给杀了;一队由李荣率领着占领了兵器库,向汉兵及城内百姓发放铠甲、兵器,然后便开始焚烧牙门,想要自此攻入牙城。辽军大惊,慌忙向牙门集结,拼死守护,李荣则召集诸将并力猛攻,经过半个时辰的激战,终于将牙门攻破了。

护圣左厢都指挥使、恩州团练使白再荣听到乱声,一时犹疑不决,连忙藏到了帷幕之后。汉军军吏见状,便用佩刀将帷幕划破,抓住他的胳臂就把他拽了出来,白再荣迫不得已,只得与诸汉将相见。

此时,城内早已是烟火四起,鼓声、呐喊声惊天动地。麻答等辽将大惊失色,慌忙带上宝物、家属,退到了北城。然而,由于汉兵没有统一的指挥,大都是各自为战,一时就乱成了一团。一些贪婪之徒竟趁着大乱只顾剽掠财物,一些胆小之人则四处藏躲。就在这个当口,辽人已经稳定了心神,又从北门杀了进来,二千多汉然眨眼间就被杀害了,一时间,辽军声势重又振作起来。

前磁州刺史李谷见状,当即拉着冯道、李崧、和凝等人跑到了战场之前,高声说道:“你们只管杀辽人,诸位大臣会给你们向大梁朝廷请功的!”士卒们一听,士气登时重振,尽皆争相奋战。战至日暮时分,突然又从城外拥来了上万村民,人人手持木棒、菜刀、锄头,皆高声呐喊着“杀契丹人啊!”“杀辽狗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辽人大惧,尽皆夺路逃命。

麻答见大势已去,只好和刘晞、崔廷勋一道,狼狈地逃出了镇州,前往定州投奔耶律郎五去了。

镇州终于又回到了汉人手中!

冯道等人连忙安抚汉兵、百姓,众人皆推举冯道为镇州节度使,但冯道却推辞道:“我不过是一介老弱的书生,哪有能力保护如此大镇?我只能将这里的事情奏知朝廷,就请各位在诸将之中选一人为留后吧。”

汉兵之中,论功劳,当数李荣最多;论官位,当数白再荣最高。众人遂推举白再荣暂为留后,遣人前往大梁表奏朝廷。

刘知远接到奏报,大喜过望,当即遣左飞龙使李彦从率兵前往镇州,将镇州顺**恢复为成德军,以白再荣为镇州留后,以何福进为曹州防御使,擢升李荣为博州刺史。

镇州兵乱、麻答北逃定州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邢州与杨衮、杨安、李殷的军中,辽人大惧,杨衮、杨安只好率军北撤,李殷率军投靠了薛怀让,刘铎则举邢州投降了朝廷。

刘知远遂以薛怀让为邢州节度使。薛怀让一接到圣旨,当即率兵前往邢州,刘铎大开城门,请薛怀让入城。不想,薛怀让一进入城内,就把刘铎给斩杀了,对朝廷则奏报说刘铎抗命不降,邢州经过苦战方才破城,刘铎已被斩杀。其实,刘知远已经接到了刘铎的降书,知道薛怀让是冒功,但却假装不知。

白再荣为人贪婪、愚昧,自从侥幸成了镇州留后之后,他心中最为担心的就是他这个留后千万不要再让人夺走了,因此,对诸将皆心存疑忌。奉国厢主王饶担心被白再荣吞并,便诈称足疾,占据东门楼,严兵自卫。幸亏司天监赵延乂与二人都有交往,在他的来回劝说下,事情才得以化解。

白再荣认为,李崧、和凝久为宰相,家中必然富有,便怂恿军士将二人府第围了起来,吵嚷着索要奖赏。李崧、和凝只好将家财全部拿出,赏给了众将士,这才把军士们打发走。然而,白再荣却担心二人会上告朝廷,就想把二人杀了灭口,竟然亲自率兵包围了二人府第。李谷闻讯,急忙来到军前,当面斥责白再荣道:“国家破亡,主上受辱,你等握兵不救。如今,你们只是赶走了一员虏将,却让镇州百姓死了近三千人,难道这是你一人之力吗?你刚刚逃得性命就要杀宰相,新天子如果追究你擅杀之罪,你用何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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