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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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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知远依计一一而行。

正如郭威所料,冯玉果然对此事一直不置可否,而李崧却极力上谏道:“彦超之罪,当今天下籓侯哪个没有?若全都治罪,恐怕会人人不能自安,天下必然动乱。”

李彦韬无奈,但又不甘心,最后虽然免了慕容彦超的死罪,但还是罢免了他的所有官爵,流放房州。

李崧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正当他在为此事闷闷不乐之时,他的府上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自称是赵延寿的密使,并持有赵延寿的亲笔密信,大意是说:他日日思念故土旧友,早就想归故国了。还附诗一首,表达他对故国的思念之情,诗曰:

南北千山与万山,轩车谁不思乡关。

独留芳翰悲前迹,陌上恐伤桃李颜。

赵延寿在朝时,李崧与其交往颇深,李崧见赵延寿来信情真意切,令人读罢潸然泪下,连忙带着书信去见冯玉、李彦韬。李彦韬不置可否,但冯玉却信以为真,并将此事奏报给了石重贵。石重贵一时拿不定主意,就让他自己斟酌着办理。

李崧、冯玉即命魏州节度使杜重威致书于赵延寿,以朝廷名义欢迎他归国,并许诺以其为宰相,厚赐钱财宝物。洛州军将赵行实曾经跟随过赵延寿,杜重威便遣他持书潜往幽州。不久,赵行实就回来了,还带回了赵延寿的回书,书中说道:“罪臣久处异域,思归之心与日俱增,只望能早日回到父母之邦,以免将骸骨埋没在荒野漠地。恳望朝廷早发大军接应,只要大军一到,我即可拔身南去。”言词更加真挚,不由人不信。

李崧、冯玉兴奋之极,当即再遣赵行实北上,与赵延寿约定归国日期。

不久,赵延寿又遣密使告知彰德节度使张彦泽,说近日将有一支二千人的辽军偷袭泰州。张彦泽闻报,当即伏兵于泰州城北。果如赵延寿所报,辽军真的来偷袭泰州了,自然是被张彦泽全歼了。

接着,辽国瀛州刺史刘延祚致书于乐寿监军王峦,请求举城归附朝廷,并透露道:“城中辽兵不满一千,恳请朝廷出轻兵袭取瀛州,刘某将为内应。另外,因为今年秋天雨多,瓦桥以北,到处都是积水,辽帝已经远归西楼,因此,即便辽帝听到关南有变,也无法赶来相救。”王峦与杜重威尽皆信以为真,连连上奏,认为可乘此机会收回瀛、莫二州。不久,深州刺史慕容迁又献来了《瀛莫图》。

至此,冯玉、李崧就再不迟疑了,决定大举发兵,以迎接赵延寿、刘延祚。

几个月前,李守贞曾数次率军路过魏州,杜重威每次都厚礼相待,赠送了不少金帛、盔甲、兵器,故而,李守贞对杜重威一直心存感激。李守贞入朝之时,石重贵慰劳道:“听说爱卿经常以自己的私财奖赏战士,爱卿真正是当世良将,爱兵如子啊!”

李守贞却道:“这都是杜公尽忠于国,以金帛资助微臣,臣怎敢夺人之美?”并说道:“陛下他日若是用兵,臣愿与杜公戮力并进,以清除漠北狄虏。”

听罢此言,石重贵更认为李守贞乃当世贤才良将了,特地为他设宴于内殿,并让伶人献词道:

天子不须忧北寇,守贞面上管幽州。

莫言狄人多弯刀,重威掌中尽英豪。

自此,李守贞也更加自负,常常在其属下面前夸言此事。

朝廷此次大举发兵北上,石重贵与冯玉、李崧商议,准备让杜重威为主帅,李守贞为副帅。赵莹却暗对冯玉、李崧说道:“杜重威身为皇亲国戚,贵为将相,但却贪得无厌,心中常有不满,怎可再授以兵权?如果一定要北伐,以在下看,倒不如只用李守贞为好。”

冯玉、李崧却没有听他的,最后还是以杜重威为北面行营都招讨使,以李守贞为兵马都监,以安审琦为左右厢都指挥使,以符彦卿为马军左厢都指挥使,以皇甫遇为马军右厢都指挥使,以梁汉璋为马军都排阵使,以前邓州节度使宋彦筠为步军左厢都指挥使,以奉国左厢都指挥使王饶为步军右厢都指挥使,以洺州团练使薛怀让为先锋都指挥使。

石重贵志在必得,在他看来,晋国此时已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收复“燕云十六州”、一雪前耻的时机,已近在眼前了,他甚至还定下了幽州收复后执掌幽州军政的人选,此人便是李守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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