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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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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弘昭一到洛阳,范延光趁机就去求孟汉琼、王淑妃帮忙,恳求外放出京,李嗣源无奈,只好答应了他,以其为镇州成德军节度使。

范延光临行之前,李嗣源特意设宴与其饯行,李嗣源道:“爱卿一直想要离开京城,好像这京城成了虎狼之地似的,难道京城真的就这么危险吗?今日爱卿就要远离京城了,有什么事,总可以对朕尽言了吧!”

范延光不敢多说,只是含含糊糊地提醒道:“臣走之后,朝廷大事,愿陛下与内廷久辅重臣共同参决,切勿听群小之言。”说罢,已是满脸泪水,依依惜别。此时,孟汉琼正用事内廷,共为朋党以蔽惑圣听,范延光不敢言及秦王李从荣,只以此事提醒李嗣源。

赵延寿、范延光相继离京后,李嗣源大为惆怅,他认为亲军都指挥使康义诚为人朴实忠厚,故而对其信重有加,并任用冯赟为枢密使。

此时,要近之官多求外出,以避秦王,康义诚自己无法脱身,只好令其子投靠秦王,以保自全。

一连三天三夜的大雪,让洛阳城平地积雪有没膝之厚,宫苑殿阁更是一片素白,殿角飞檐间皆垂着厚厚的冰挂,干枯的树枝也都被厚厚的白雪包裹着,就连投照其上的一缕缕阳光,也都透着冰冷的寒意。

李嗣源起床后,突然感觉身体很好,一连喝了两碗小米稀粥,还吃了一个花卷。吃罢早餐,就要让王淑妃陪他出宫去观赏雪景。王淑妃劝道:“大家龙体还未痊愈,大雪之后异常寒冷,大家万万不可出殿!”

李嗣源却执意出殿,说是好久没到外面走走了,在这寝宫里面实在是憋闷之极,一屋子的药味,好人都给熏病了,不如到外面透透气。王淑妃还是不同意,李嗣源当时就拉下了脸:“朕还没咽气呢,你就敢抗旨了!”王淑妃大惧,再不敢坚持了,只好扶着他出了寝殿。

李嗣源出殿之后,精神果然大振,竟甩开了王淑妃的搀扶,信步走出了宫门,登上了宫西的士和亭。他凭栏遥望着白雪覆盖的山野,笑对王淑妃道:“爱妃你看,朕的江山如此之美!可惜,朕不懂文词,要是从荣在这里,他定会吟诗诵景的。朕这个白丁皇帝,真是有负如此江山啊!”

王淑妃听李嗣源口中说到秦王之名,心中一动,正要遣人去召李从荣前来,突然见李嗣源身子摇了一下,眼看就要栽倒,王淑妃大惊,赶忙上前扶住,大叫道:“大家,您怎么了?”内侍们也都惊叫着赶了过来,只见李嗣源已经面如金纸、气若游丝了。

李嗣源被抬回寝宫后,太医们早就闻讯赶了过来,好不容易才把李嗣源救醒。王淑妃大急,忙问情况如何,太医们个个脸色凝重,说道:“陛下寒气内侵,染上了伤寒,恐怕……”

王淑妃又悔又急,连忙遣人召李从荣、朱弘昭等入宫。李从荣、朱弘昭闻讯,也是大急,慌忙入宫探望。短短的一会工夫,李嗣源就已经晕死过好多次,好在都被救醒了。当李从荣进入寝宫的时候,李嗣源刚刚被又一次救醒。王淑妃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从荣在此!”李嗣源没有应声。过了一会,朱弘昭等重臣也到了,王淑妃又附在他耳边说道:“弘昭等在此!”李嗣源还是没有应声。

就这样折腾了整整一天,天很快就黑了下来。众臣皆告辞而去,李从荣正要告辞,孟汉琼却建议道:“陛下危甚,随时会有不测,秦王还是不要回去了,就住在宫里吧。”李从荣想想也有道理,就点了点头,并按照孟汉琼的安排,当晚就住在了雍和殿。

夜里,李从荣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耳边不时地听到从李嗣源寝宫中传来的哭声,他几次要到李嗣源寝宫去看看,可是,殿门口却已站满了卫士,说是奉王娘娘、孟公之命,内宫已经戒严了。到了后来,竟是整个宫中都是哭声,“陛下!陛下!”的哭叫声,一阵紧似一阵,很显然,圣上已然驾崩了!李从荣大急,几次要冲出雍和殿,但都被卫士们拦住了,说是“没有王娘娘、孟公之命,绝不敢放殿下出殿!”李从荣无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李嗣源寝宫方向流泪叹息,一夜都没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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