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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车轮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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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内乱不已,晋王李存勖则趁着暂时没有南顾之忧的良机,令晋军兵分两路大举攻伐幽州:一路以周德威为主将,一路以李嗣源为主将。周德威采取“先剥皮再掏心”的策略,留下一军对幽州围而不攻,他则亲率晋、赵、定联军先攻取幽州属镇。联军所向披靡:正月,攻陷顺州、蓟州,燕将成行言等降于晋;随后,攻陷檀州,刺史陈确举城投降;三月,攻克卢台军、古北口,居庸关使胡令圭等降晋;不久又攻拔平州,生擒刺史张在吉;随后又攻陷营州,刺史杨靖投降。

李嗣源、李嗣本则分兵攻袭山后八军,也是凯歌连奏,燕纳降军使卢文进率部归降。李嗣源见卢文进身长七尺,虎背熊腰,颇有大将之风,因而对他甚为看重,并向李存勖力荐。李存勖遂让他最为喜爱的胞弟李存矩统帅山后八军,以卢文进为副将。

各地败报如雪片般报至幽州,刘守光整日里如坐针毡,连忙遣元行钦出城,前往山北召集诸军,以救幽州。

元行钦到达山北后,才知道山后八军早已被李嗣源平定了,奔波了一个多月,才招募了七千溃兵,无奈,他只好率领这七千骑军回幽州复命。一路之上,消息纷至沓来,全都是幽州各州郡或败或降的消息,新招募的七千骑兵人人汹惧,皆认为去幽州无异于送死,大都有离去之意。

元行钦心腹将校刘在明劝道:“燕主倒行逆施,人神共愤,眼下三镇大军接连克捷,幽州将不日陷亡。将军虽英勇盖世,也是独力难扶,不如趁着还有这些军马,赶快另想办法:要么自立,要么归附他人!”

元行钦此时已经出长成七尺多高的壮汉了,一脸的络腮胡子,更让他看上去既粗犷、又威猛。刘在明说罢,他沉吟道:“将军所言极是,我也正有这个想法,不过,眼下最要紧的先得有个落脚之处……”

刘在明道:“属下已经筹划过了,我们可先占据武州,静观形势,然后再定进退。”

元行钦担忧道:“武州本为幽州之犄角外援,兵马虽然不多,但刺史高行圭乃名将之后,恐怕一时难以攻取。”

刘在明道:“不如由末将去一趟武州,先探听一下虚实,然后再做计较。”

“如此最好,不过将军可要万分小心。”

次日中午,刘在明就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孩童。元行钦问他怎么回事,刘在明说,他昨晚以幽州使者的身份混进了武州城。当晚,暗暗守候在高府门口,恰好遇见了这个孩子,一问才知,原来是高行圭的幼子,于是,便把他骗了出来。

元行钦大喜,当即自称幽州留后,率军直逼武州。

武州刺史高行圭闻听元行钦率兵前来,忙登城问道:“元将军不在山后牧马,来我武州有何贵干?”

元行钦高声说道:“刘守光弑父杀兄,妄自尊大,我已取而代之了。请将军开城,不然,我就把将军的公子杀了。”

元行钦说话的当口,刘在明已把高行圭之子牵到了阵前。

高行圭鄙夷地说道:“看将军威仪堂堂,不想却干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来,高某甚为不耻。高某与将军俱为刘公之将,又怎忍心反叛于刘氏?我既为刘氏之臣,又怎会顾及我幼子呢?你只管杀了便是。”

元行钦恼羞成怒,当即下令攻城。然而,元行钦所部全是骑军,攻城非其所长,更兼高行圭极善守城,因而,武州城虽只有一千多收军,元行钦骑军却根本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来往骑射。元行钦大是无奈,刘在明献计道:“为今之计,只有扎下营来,每日派出骑军封锁各城门,等到城中粮尽,武州将不战自降。”元行钦别无他法,只好在城下扎营,令属下骑兵日夜绕城巡逻,不许城内之人出城。如此过了将近一月,城中果然粮尽。高行圭召其州人告道:“我不是不愿为父老守城,但是幽州救兵不至,高某也没有办法?你们就把我杀了,拿着我的头颅去投降元行钦吧。”

父老皆泣道:“将军说哪里话?将军忠义,我等也不是负义小人,我等愿陪着将军,拼死坚守!”

正当高行圭无计可施之时,突有一少年说道:“兄长,元行钦所言不差,刘守光确实是不得人心!我听人说,当初我高家父辈三人就是刘仁恭陷害的。以我之见,不如归附晋王,请求晋兵来救武州。”

高行圭见说话的是堂弟高行周,喝道:“休得胡说!晋人害我父辈,其仇不共戴天,我等怎可归降于他?再者说,元行钦围城甚紧,又如何出得了城去?”

高行周道:“只要兄长同意,出城之事,兄长不必费心。我打算先往太原,弄清当年真相。若果真是晋人害我父辈,我兄弟定报此仇;若是刘家父子所为,我们又何必再为仇人卖命呢?望兄长三思,父辈之仇不可糊涂啊!”

高行圭知道他说的有理,他也知道他的这个堂弟年龄虽然不大,但却武艺超群,智谋过人,就连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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