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棠跟陆止鸣都以为方则心同莫呈川有正事要谈,两个人便躲在一旁悉悉索索的,轻声讲话。
陆止鸣当着关棠的面朝他手上的戒指抛了个眼神:“才跟我说‘前’字不能去掉,这怎么转个背的功夫,连戒指都戴上了?你们做什么了?”
关棠一本正经地强调:“什么也没做。”又说:“现在可以去掉了。”
陆止鸣垂着眼笑,猜测道:“你们住到一起了?”不然怎么也不能一起来上班。关于莫呈川的传言,他着实听了不少。这也得归功于方则暮和她的小姐妹日日在他跟前吵嘴,他有心多听点关于方则心的事情,到头来零心三大巨头的私事全叫他听去了一箩筐。虽都无关紧要,但也算能勉强立起来个大致的形象。
“住到一起也什么都没做。”关棠有些气哼哼的,陆止鸣听不出来,仍是笑。
关棠顿了顿,解释道:“我摔了腿,没办法。”
“哦,那我可以去照顾你啊。”陆止鸣故意道。
关棠也笑:“行,你来啊,你来我就搬回去。”
陆止鸣哪敢,冲关棠做了个心照不宣的表情,把快递搬起来,说:“我先走了。”
那头方则心跟莫呈川也并没有聊什么正经事,莫呈川很理所当然地告诉他,这段时间非必要的场合他都会推出去,方则心不太在乎地点点头:“叫佟临去。”
莫呈川想起手机里还躺着佟临特地发过来的照片,便也很同意地点了点头。反正从前也是佟临出面。
见陆止鸣要走,方则心就倚在椅子里瞧着他,等他一出门,便也站起身来,说:“我走了。改日叫佟临请你吃饭。”后头那句是对着关棠说的。
关棠不明所以,假如他把佟临的名字去掉,关棠还能理解这个语境,无非是对朋友对象的示好,但加上别的主语之后,关棠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去看莫呈川。
方则心看他那个样子,加了一句:“叫佟临顺道代表我,请你吃饭。”
莫呈川想了想,没吱声,对关棠笑了笑,关棠便点了点头,一口应承下来。
等人都出去了,关棠问:“佟临是谁,是他的?”他做了个暗示意味十足的表情。
“你想到哪儿去了,别瞎想。”莫呈川叫他弄得啼笑皆非。
关棠瘪瘪嘴,这不就跟夫人外交一样么,带自己的对象去见朋友的对象,不然呢?
莫呈川想了想,说:“佟临是零心的保姆,什么都干。”包括维系零心决策层之间的关系。
关棠已经又回到了莫呈川身边,继续自己未竟的事业:“让我看看零心的保姆给你发了个什么图。”
他们俩刚才就是在争这个,佟临把停车场里被拍的图给莫呈川发了一张,莫呈川接到图,下意识将手机侧了一下,一下子被关棠捕捉住这个小动作。他不叫关棠看,关棠偏要看。
莫呈川思忖了一番,将手机摊给关棠,他看关棠抿着唇不说话,不得不强调一句:“没什么。”
“你确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关棠问。
“当然有。事实上,在绝大多数社会场合,已婚男人的形象更为成熟可靠。”莫呈川一本正经,“作为一家科技公司,零心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衡,三位主脑又都是单身……”
关棠没忍住笑出来。
他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吐槽,说零心科技实打实一座和尚公司。方则心从前换女友如换衣裳,可自从创办零心以来,就再没脱离过单身的行列;佟临性格好成这样,竟然也追不到女朋友;莫呈川就更不必说,长着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干得尽是灭绝人性的事儿。这三个人已经足够展示零心科技另一种隐形的企业文化,我们很厉害,但我们没对象。
莫呈川说不下去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实在不是他的风格,半途改口道:“佟临说的,说我们身上承担着整个零心的期望。”他也笑了起来。
贾森林送来了一摞需要莫呈川签字的文件,莫呈川便止了跟关棠的闲谈,低头看起文件来。但他脸上仍然残余着某种和煦的神情,这让他看起来与平常有些不同。贾森林不知这种违和感来自何处,便偷偷打量坐在一旁的关棠。
对于此人,他实在印象深刻。但他没料到的是,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人就已经登堂入室了,跟着莫呈川来公司陪班了。
关棠的注意力全在莫呈川身上,倒没注意到这个小助理正在打量自己。
从前莫呈川学习的时候,关棠就觉得男人专注且从容的样子简直帅得一塌糊涂,莫呈川百~万\小!说,他陪在一边,看莫呈川倒比百~万\小!说还多些。
关棠看了一会儿,觉得莫呈川坐在这里办公,他可以看一天。于是清咳了咳,假装无聊地说:“那我干什么?”
莫呈川说:“你不是带了电脑。”
关棠只好把电脑摊开,装模作样的,也办起正事来。但或许是环境的问题,或许是他自己的问题,始终进入不了状态,没一会儿他就放弃了工作,问莫呈川:“我可以打游戏吗?”
莫呈川正好要出去开一个小会,本来可以直接把人叫到办公室的,但介于关棠在这里,不太方便,便转移到了隔壁的小会议室。
“随你。”莫呈川想了想,没再多提醒他什么。
于是关棠趴在莫呈川书桌的一角上,点开了游戏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