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副将望向远方忙碌转移的东营,对沈彰谄媚道:“将军妙计,他们以为我军还在二十里外,一个时辰后才会进军,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这算什么妙计,不过是折中之策罢了...沈彰心中暗道。若非皇帝让他给杨宏一次证明自己清白机会,他根本无需派出使者,直接发起突袭是最好的选择。
沈彰看着东营移动的方向,突然望向远处南面的小山坡,他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向一旁的副将问道:“这里怎么有一座小山丘?”沈彰对手中地图极为不满,不知道何人绘制,京畿之地竟也绘有误差。
副将接过地图看了一眼,再眺望远方。
战场上这样的变故数不胜数,好在并不足以逆转大局,副将向沈彰建议道:“将军,若要速战速决,必须抢占那个山头。”
沈彰点了点头,下令改变行军方向,再令一支骑兵先行出击,抢占山头。
...
东营距离山头很近,抢先占领了此地,但防御阵型还未成型,西军先锋两千名骑兵便蜂拥而至。
大战在仓促中爆发了。
面对骑兵冲锋,即使占有地利,东营步卒前阵还是在散乱的阵型中被瞬间击败,无序地向山坡上溃退。
杨宏见状急命精锐增援,又传令亲卫督战:“今日我军居高临下绝地死战,士卒退后者亲卫斩之,将校退后者本将军亲斩之!”
骑兵先锋冲势减弱,东营很快站住了脚,将骑兵打退了回去。
此刻,西军大军已至,将小小的山坡围了个水泄不通。两军试探性的相互冲击了几次后,对峙了起来。
...
数里外的长江边,王虎儿收到军令后,很快便重新选好了毁堤地点,这与他原本因私仇拿出的计划有些出入,不过此刻也唯有服从命令。
“我们往上游走几里,重新埋放火药。”王虎儿召集手下几名百夫长说道。
曹大壮就在其中,他一脸焦虑回禀道:“校尉,此事恐怕不易。”
刚刚派出的斥候回来禀报,西军数万人已经将东营万余人围困在了一处山岭上,西军将周围的主路全部封锁了,要在他们眼皮底下运送这样大批的火药,几乎是不可能的。
曹大壮向王虎儿转述了斥候的发现,补充道:“我们在此地随时都有被西军斥候发现的危险,请校尉速速决断!”
王虎儿来回踱步,皱着眉头思索着。
江上运过去?不行,一时间不可能找到这么多船。沿着江边小路过去?不行,此处江边山林密布,大车根本过不去。
打着西军旗号大摇大摆从大道过去?太疯狂,太危险。就地炸毁江堤?好像起不到很好的效果。
王虎儿知道时间紧迫,却实在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他在心中对自己说道:“这是死局,无法可解。”
曹大壮看出了他的为难,思索良久再次开口道:“校尉,车上的火药是由麻袋装好,每袋二十斤,每车大约二十袋。为今之计,只好用人力沿着江边陡峭山林运送火药...若是将军可以坚持一夜,我们连夜强运,或许明日中午之前便可把这些火药全部运过去...”
王虎儿想了想,登上江边一处乱石嶙峋的小土坡,向战场方向眺望,两军依然静静地对峙着。
“搬吧!”他朝众人说道,语气中透露着无奈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