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阔台汗13年(1241年)9月初5日拉脱维亚奥莱内镇
“凌晨,我的助手会迫近奥莱内的木砦,把南北两侧的一部分砦栅炸开。维斯塔尔兹公爵带着瑟米利亚部落和一些肯听命于你的小部落,从北面这个缺口向里冲。特维利亚公爵带着萨莫吉西亚部落,和其余的一些人从南面这个缺口往里冲。两队人马南北对进,在镇中心的教堂汇合。
成功的关键在于速度,摧毁砦栅之后立即就要行动,拖延会给守军补救的时间。如果城内守军堵上缺口,那么我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冲击的时候尽量靠在一起,要随时观察身边的战友,不要小部落单独行动,要仅仅靠拢在两位公爵的旗下,同时行动。不要小看这些基督徒,他们大部分不是日耳曼人,是和你们一样的森林部落,同样善战。冲击的时候要结成密集阵列,慢一点没关系,几十几百把刀一齐剁过去才能无坚不摧。”
巴拉科夫知道这些话没有用,没有经过训练的人临阵必然是乱糟糟的,只能靠个人的武勇和人数的优势压倒敌人。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这是尽一个盟友的责任而已。
“混战的时候千万不要落单,那不是武勇,是愚蠢。最少要2、3个人聚在一起,背靠背互相掩护后背,只有这样你们活命的机会才大一些。要掩护身边的战友,一个人进攻的时候,旁边必须有人保护他,不然他死了,身边的战友也活不成。
要小心高处,那里是藏弓箭手的好地方。我的助手会和你们一同前进,近距离的掩护你们,寻找机会干掉敌人的弓箭手。但是战场上不能心存侥幸,没有人有百分百的把握消灭他们,你们要有安排专人瞭望,随时提醒大家。贵族们不想死的话不要骑马,你们会成为弓箭手最好的目标。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纵火,那会毁了你们过冬的粮食。不要滥杀妇女孩子,胜利了那些人就都是你们的财产了,杀了他们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好了,我该说的就这么多,抓紧时间休息,天不亮就要进入攻击位置。我的人已经行动了,做好一切准备,其余的,让你们的雷神佩尔库纳斯保佑你们吧。活着享受战利品,或者英勇战死,陪伴在天上的神祗左右。”
巴拉科夫疲惫的摆摆手,命这些小酋长退下。他太累了,自从登陆波罗的海东岸,他就时刻在紧张之中,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第一次指挥这么大规模的战斗,多少人的性命在自己手里,那心里的疲惫难以言表,他太害怕失败了。
当年塔拉-努特格长官指挥数万民兵,百万人口和叛军血战。形势那么危殆,可是始终从容不迫,连自己一个小人物的伤势都顾虑到了。自己还是缺乏经验啊,心理太沉重,不知道上帝安排的命运在何方。
初6日凌晨4时,持续多天的雨终于停了,繁星满头,月亮出来了,弯弯一角。这预示着明天是个好天气,也是厮杀的好日子。
巴拉科夫亲率5名特工,分南北两组匍匐前进,在满地的泥泞中迫近奥莱内的砦栅。6个人爬的很慢,一寸一寸的向前挪,远远的能看到奥莱内望塔上的灯火。几个人不敢丝毫大意,200米的距离,6名特工爬了40分钟。
4时40分,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人类最困倦的时候,奥莱内望塔上的卫兵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恼人的雨已经停了,身上的湿寒却一点没有减轻,这个时候被派来值哨肯定是个苦差事。哨兵不敢抱怨,但是瞌睡却怎么也忍不住。
突然,一个木塔上的弓箭手在美梦中惊醒,他似乎听到了砦栅下有轻微的声音。这个地区,饥饿的野猪,驯鹿,甚至熊都有可能出没在镇子周围,这不是新鲜事儿。可是外面有大批蛮族,镇子被围的死死的,他不敢掉以轻心,探出头来向下面张望。
砦栅外,几个黑影在缓缓移动。一丛火花由远而近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儿。一切都透着诡异,他努力探出身子,睁大眼向那几个黑影张望。距离20米,月明星稀,一个黑影正好抬起头来。突然,他感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心里一阵发凉,似乎是上帝显灵,他看到了一双眼睛闪着寒光。那是什么样的眼睛啊,冷酷、野蛮、残暴,不似人类,那直接了当的恶意像利箭一样刺向他。
卫兵张大了口,一时间竟然傻掉了,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一支真的弩箭射中了他的脖子。涌出的鲜血喷进了他的气管,他捂住脖子上可怕的伤口,却发不出声音,挣扎了几下终于落到了望塔下面。
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同伴,两个弓箭手从迷梦中醒来还懵懵懂懂,却发现少了一个人。一个哨兵迷迷糊糊的嘀咕道:“死到哪里去了,撒尿也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