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
沐烟有些不忍,想让小七再去劝一劝。可话还沒说出口,沈彦就转过身洒脱道:“走吧。‘侍’卫们怕是在外面都等的不耐烦了。”
说着,他第一个迈出了脚步,就这么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沈离安抚似的拍了拍沐烟的肩膀,在她的搀扶下,跟上了沈彦的步伐。
屋内,薛隐依然坐在桌旁沒有动作。她一整个晚上都在回忆过去的往事,从父母死去的那一天,到遇到薛容的那一天。从跟随薛容学徒辨识各种‘药’草,到薛容病卧‘床’榻,靠在她的肩上死去。
她靠着这些回忆支撑,才能坚强的活至今日。所以才不惧雪山的严寒,不怕山路的崎岖。有些地方的路马车不能通过,所以她只能拖着装着薛容尸身的棺材一步步往前走。一路上,她尽量都是走人少的小路,无奈还是难免会遇上过路之人。
外人的指指点点,她早就见怪不怪。倒是有些好事之徒,曾拦下她的路,表面上是向她打探棺材里装的是什么?实则动手动脚,有意轻薄。
然而自从薛容死后,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薛隐。医毒不分家,虽然师傅曾多次劝阻,让她尽量不要沾染毒术,但生活所‘逼’,她终是走上了那条路。
对付无耻之人,一包毒粉,就足以让他们痛不‘欲’生。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她的心里,竟是无比的快活。自此,乐此不疲。遇见挡路的,都是这么处理。
及乐山上的五年生活,因为生活安定,加上终于找到了月灵白‘露’,所以渐渐磨灭了她的戾气。否则挡在路上的两处‘迷’阵,就绝对不仅是‘迷’阵那么简单了。
她祈祷过,希冀过,在奇迹终于要來临的时候,却被一个陌生男子生生破灭。该是恨之入骨的,该是杀之后快的。但最终,她却什么都沒做。因为他所说的那些话,她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不过,说來也就是因为他,让她看清了事实,让她走出了‘迷’惘。他断了所有的希望,是为了给她带來重生。她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可以闻一闻鲜‘花’的芬芳。但是……
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为什么心里还是如此难过?
“薛隐,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你要是不动手杀了我,以后就再也沒有机会。我不仅要烧了那棺材,烧了你师傅,我还会烧了你那三间木屋。我要把所有关于你回忆中困住你的东西,通通都烧光。我要让你无处可躲,无处可逃,我要带你回齐王府,让你整天面对我这张让你咬牙切齿的脸。”
“跟我下山去吧。就算失去了你师傅,你还有我,还有木头,还有我三哥,我们都会把你当成一家人來照顾。这从今往后啊,你就跟着七爷我‘混’。放眼整个大溟,沒人敢欺负你,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
“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思考时间,明早你若是出现,我就带你一起走。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一字一句都不会改变。你若是不出现,那就从此山水不相逢。就当是你做了一个噩梦,其实你从來沒有遇见过你师傅,也从來沒有遇见过我。”
“小七可不是你能喊的。我叫沈彦,是大溟的七王爷。”
啪!茶杯打翻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薛隐猛的推开屋‘门’,拼了命的向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