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他谎称学院有事,需提前折返,辞别了祖父、父亲。唯有母亲刁栾氏知道他为何匆匆忙忙回归,虽心中舍不得,却也没有阻拦。
朝食过后,栾福套上马车,将《管子》和大箱搬入车厢,栾奕踏上返程之路。沿途绕了几个弯,顺道把郭嘉、单福、毛玠、戏志才接上。
规程的路上,郭嘉心急火燎问栾奕,这么早叫他们回学院为了什么?不是不是之前说的关于实践的事有了着落。
栾奕兴奋点头。随后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什么?咱们要做买卖?”毛玠面露鄙夷。显然对商贾之事不屑一顾,觉得有辱士子声明。
“别小看这做生意。一家店铺前前后后需要顾及到方方面面。你且想,你需要制定合理的制度让他们升迁,让他们甘愿在你的店里供职而不会消极怠工,或撒手不干转而投靠他人,泄露自己的商业秘密。同时,你还需要照料好店内的主顾,让他们更爱来自己店里采购东西,留住他们的心。瞧,这店铺不就像间衙门吗?店中的杂役就像是衙门中的官吏;往来的主顾,如同百姓。其实治国亦是如此。‘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主顾店铺就得玩完,大而广之,一国同样如此。”
“奕哥儿说得对!”前天晚上,栾奕其实已经跟郭嘉探讨过这个问题。再加上郭嘉年龄较小,对商贾之事并没有那么厌恶,所以当即赞同栾奕的计划。
单福、戏志才思量一阵,也觉得栾奕说得有些道理。便也随后加入。唯毛玠想了许久,见兄弟几个已经联手,如果独缺了他显得有些不够朋友,才勉强答应,愿意帮忙。
“奕哥儿,说罢!”郭嘉摩拳擦掌,“咱们干点什么?”
“奕已经想好了。”说着,栾奕从车厢里寻来梳子等小物件儿在马车木板上摆来摆去。
熟悉颍川地形的诸人一眼看出这是颍川学院附近的地形图。
栾奕指着地图道:“大家看。这里是栖凤山,咱们学院就在山的下面。学院向三里先是官路,这是条由北方进入颍川的必经之路,来往人流很多。再向西二里便是舞阳县,县中大户很多,都是有钱人,荀、陈、赵家的庄园距镇子也不远。所以我想着在舞阳县上开间酒馆是个不错的选择。”
“开酒馆。”戏志才不甚赞同,“可是据我所知,镇上已经有三四家酒馆了啊!舞阳县就那么大,再开酒馆会不会不妥?”
栾奕摆了摆手,道:“我已经观察过了。舞阳县总共有三家酒馆,其中木锦居室我家开的。另外两家一家是荀家产业,不过经营不善,菜品也不够可口;另外一家掌柜姓王,主要出售廉价菜色给普通人家享用。综合来看,三个酒馆档次比较低,缺乏奢华儒雅的气氛。”
“嗯?木锦居还不够优雅啊?”单福直撇嘴,记忆中,木锦居是他见过仅次于贺缘居第二豪华的酒肆了。
“差得远嘞!”栾奕自得一笑。比起后世他见过的那些大酒楼,只有七八个坐榻,两个雅间的木锦居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我等的目标主顾是城里那些世家、财主,往来商贩。当然,还有学院里那些来自世家大族的学子。所以创建的酒肆必须够奢华、典雅。观之,让人眼前一亮;来之,品味至尊享受。”依稀之间,栾奕头脑中渐渐浮现出酒肆的模样,顿时兴奋不已。“怎么样,兄弟们,咱们一起干吧!”
“好嘞,听奕哥儿的。”众人齐呼。
回到学院,栾奕诸人放下行李,立刻马不停蹄直奔舞阳县。在镇上转了约莫一个多时辰,非常幸运的在舞阳县外不远处镇子上,拐角上找到一座宅子。宅子的主人准备南迁,正急着把宅子卖出去,恰好碰见眼前这帮小娃娃说要买宅。
房主起先以为这帮栾奕糊弄他玩儿。直到栾奕把整箱金灿灿的铜板亮出来,房主才彻底相信。同时感叹,这是谁家啊,出手那么大方,几万贯钱就这么塞到小孩手里,让他们过家家玩。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混乱的讨价还价。房主最终实在受不得栾奕诸人胡搅蛮缠似的瞎扯,再加上他急着南下,不得已用3万贯的价格把宅子卖了出去,比实际预期少了足足5000贯。
对于新买的宅子,栾奕还是比较满意的。宅内房舍较新,足见之前的房主对他们爱护有加。院落是前铺后宅模式,正面是三间临街商铺,穿过铺子便是四合院落,院中有井,三面有屋供人居住。院落西墙外则是一片小湖,湖水清澈,便是栾奕常去发呆的那汪无名湖。
敛起地契。栾奕在院内转上一周,越想越得意。愉悦之情溢于言表,当即决定今日不会学院,就在院中入住。夕食就在木锦居用,算是请伙伴们好好庆祝一下。
夜晚,累了一天的郭嘉、戏志才、单福、毛玠已然入睡。栾奕却仍伏在案头,在娟巾上书画新宅的装修草图。按照图中所绘,宅子前铺后宅的模式将被完全打破,前面铺面改为用餐大堂,大唐门口设立柜台。穿过堂门,后院之中花团锦簇之中亦摆设桌椅,两厢相加可容纳20桌客人同时用餐。院内东西厢房各改为两间雅间,供重要客人用餐。
栾奕还决定对房檐、山柱等部分加以雕饰,以突显门面之美观。
最后一环,也是最重要的一环。栾奕决定将西侧湖中的水引到宅中来,在院子中央开一条穿行而过的小渠,并于其中装点几点红荷。
绘制完装修草图之时,天已大亮。栾奕唤醒伏在案边瞌睡的书童栾福,让他拿着图谱去找寻工匠。随后,捡起另外一面娟巾,又在上面书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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