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小姐!”提水的下人领命,提着空桶下去。
跪着的众下人心头齐齐一寒,知道今日三小姐是铁了心要治她们,人人胆颤心慌,忍不住哭了起来,目光不时扫向院子的入口处,盼着自个儿效忠的主子能出面救她们一救。
宁无双也不急行刑,反而让绿腰搬了凳子坐了下来,又让云幽端了瓜果点心过来,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看着潮湿地面上跪着的众人,这些下人中谁不曾踩过她们母女,又有谁不曾给她下过黑手,现在就跪在她的面前,卑微无比,心中冷笑不已。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话半点不假,这些人当初谁不是趾高气扬,当她是软柿子,捏来捏去。
“你们别看了,老夫人发话,谁也救不了你们,能救你们的只能是自己,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你们将自个儿欺辱我和我姨娘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写下来半点不漏,我就去跟老夫人求个情,那五十板子就先记着,也不将你们发卖,继续留在宁家当差,如何?”
宁无双笑容越来越大,看起来竟然带了三分的狡黠,看着这些惨白着脸的下人,须臾,漫不经心的开口:“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说,我其实并不在意你们说还是不说,你们明白没有?”
下人们垂着脑袋,不敢言语,心中却都在计较着。
“我的话没听见吗?难不成你们的耳朵都是摆设不成?”宁无双的眸光顿时一冷:“既然是摆设不要也罢,绿腰、云幽,将她们的耳朵都给我切下来喂狗去!”
“是,小姐!”绿腰和云幽立刻应了下来。
“不要,不要啊!三小姐,不要啊,奴婢们听见了……听见了……”一干下人齐齐磕头求饶:“三小姐饶命啊!”
“听见了就好。”宁无双挥手让云幽和绿腰回来,看着一地跪地求饶的下人,有人头都磕出血来:“我没想要你们的命,早说了,只要你们好好想想,将这自个儿对我和我姨娘做过什么,一条一条的将自个儿的罪行都写下来,谁对我和我姨娘做过什么,我心里都清清楚楚,我这人啊,没啥优点,就是记性比旁人好,谁要是完完整整的给写出来,我就让她妥妥帖帖的走出去,既往不咎,但凡有一条遗漏被我看出来的,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她忽然挑眉一笑:“当然,若是谁的骨头够硬,想试试我的手段,自然也可以一言不发,我真的一点一点都不介意的。”
“不,三小姐,我写……”
“我写……”
“写……”
众人忙不迭的应下,谁都不想再领教宁无双的手段,如今她们都明白了,三小姐不是她们这些奴才能惹得起的人。
而且三小姐开出来的条件好诱惑,五十板子记下,还能留在宁府当差,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都愿意啊,也罢,去拿纸笔来,一人一份,不会写的让人代写,自个儿画押也行。”宁无双对着云幽和绿腰摆了摆手。
云幽和绿腰立刻快步离开,片刻之后二人抱着一大堆的笔和纸过来,一人发了一份。
“都写吧!”宁无双剥了一颗葡萄送进嘴里,甘甜的味道瞬间盈满了口腔,她舒服的舒了一口气,目光扫了跪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淋湿了衣衫寒冷,还是怎么的瑟瑟发抖的下人,不急不慢的说道:“别忘了一件可不能漏,各位对我和姨娘的照顾,我一直记在心中,半点不敢忘了。”
宁无双在说照顾二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其中的深意众人心知肚明。
“是!”
“是!”
……
众位下人颤抖着接过笔,一时都不知道如何下笔,她们都是张氏的人,这些年揣摩着主子的意思,没少作践宁无双和戴氏,背后下了无数次黑手,一时真不知道从哪里写起来。
“怎么还不动?说起来也真感谢各位,让我有机会学了那么多惩治人的法子。我虽然不算是个聪明的,但见多了,经历多了,自然也就学会了,所以,我劝你们不要怀疑我的话!”
宁无双顿了一下:“我虽是个女儿家,但也是一口吐沫一个钉,今儿个只要谁写全了,分毫不差,我从今之后就将这一页揭过去,再不会为难她,但若是写的不全,差了一点半点的,那她就等着我收拾她,五十板子打不死人,但要打断谁的腿,也不是什么困难事!”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那些下人身子打颤起来,认字的,不认字的,全都低下头,拿着笔写了起来,仿佛不动,就要缺胳膊少腿似的。
“嗯,写的清楚点,何时何地,因为何事,怎么布置,怎么个结果,有那些人参与,都给我交代的清清楚楚,莫要让我看的糊里糊涂的。”宁无双又细细提点了一句:“你们知道的,若是我看的糊里糊涂,这心情自然不好,这心情一不好,行事难免就暴躁点,到时候,若是因此罚的重了,手段狠了,各位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没给各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