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娟不敢动，她已经让小黑给吓傻了，香香过去严厉地呵斥了一句小黑，让它暂时老实下来，赶紧拉着也吓得腿抖的李大夫，两人抬着被子，尽量不颠簸地把小宝带出屋。

唐娟软着脚跟在他们后边，好几次都差点摔倒，要扶着墙才能勉强走出来。

出门对面菜站送菜的板车就被热心人推过来了，小宝被放在车上，大家七手八脚地推着车，有坑坑洼洼的地方好几个人一起抬过去，很快就送到了县医院。

急诊医生和护士把小宝接进去，唐娟还是一副吓傻了的呆愣样子，护士和香香怎么问她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好在护士问得问题香香都能回答出来，简单交代了小宝的心脏病史，又说了他来之前碰到了头，护士就赶紧跑进去了。

在门外等了几分钟，香香才从刚刚的忙乱和紧张中恢复一点，赶紧去门口的值班室借电话，她出门太着急，只带了钱，小宝一会儿要住院安排病房，还要准备照顾他的东西，唐娟吓糊涂了，她自己忙不过来，得让韩进过来。

好在今天韩进没有去训练场，人在武装部，听她说完交代她等在医院别着急，他会马上过来。

香香放下电话没过三分钟，就有一个小伙子风风火火跑进急诊这一侧的走廊，在几十个医患中间一眼就盯上香香，大步跑了过来。

小伙子黑脸大眼睛，笑得有点羞涩，说话却特别直接，“嫂子，我是韩哥的朋友，他让我先过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马上就到。有什么我能做得你就跟我说，我是医院保卫科的干事，别跟我客气。”

香香赶紧伸出手，“谢谢你，真是麻烦你了，同志你贵姓？”

小伙子脸腾地红了，手在衣服上使劲蹭了几下，伸出来又放下，放下又伸出来，犹豫了好几次还是不敢去跟香香握手，脸上简直要着火了，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知道他姓张。

香香看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好，只能给他找点事做，“能不能过麻烦你给这位女同志倒点热水来？她是孩子的母亲，吓坏了。”

小张赶紧点头，撒腿就跑了。

小张端着两个装满热水的大搪瓷缸子回来的时候，韩进也跑了进来。

远远看到香香，他一边往过跑一边把身上的厚毛呢外套脱下来，走到近前没说话先把她裹紧，“别怕，有我呢。我来处理，你先坐下歇歇。”

衣服上带着韩进身上熟悉的味道和热气，香香紧张了好久的精神瞬间就放松下来，这一路又是吓又是跑，现在才发觉有多累，也跟唐娟一样脚一软坐在椅子上起不来了。

韩进半扶半抱着让香香靠在自己怀里，在急诊室外一群情绪焦灼激动的病人家属里并不显突兀，只有唐娟阴沉地盯了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