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书一行人等了大概一刻钟,一个年纪大概四十左右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个男子没有穿铠甲,也没有穿官服,就穿着一身绛色的长袍。
霍长青望着杜文书,说道:“想必你就是杜大人吧?我是云擎的叔叔霍长青。云擎这孩子不擅与人打交道,若是他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请杜大人海涵。”
杜文书听了这话,说道:“原来是霍叔叔,让霍叔叔亲自过来接晚辈,晚辈惭愧。”就算霍长青没有官职在身,但就这身份,也得敬着来。说不准,这是说通云擎的关键人物。
霍长青也不是经常笑的人,他也不会去做谄媚样,说道:“杜大人客气了,刚云擎跟我说杜大人想去看看军营里的情况。”
杜文书点头说道:“太子上次听了秦钊将军说边城将士生活异常艰难,就将这事放在心上了。这次就是让下官过来看看将士们缺什么、少什么,殿下说了,宁愿苦着自己,苦着百官,也绝对不能苦了为守卫国土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这话的意思,若是将士真的过得艰难,太子一定会尽全力让这些将士过得轻松一些。
霍长青也说不出来感激太子心怀边城将士这话,当下说道:“请杜大人随我来。”说完,就带着杜文书到了练兵场,看了训练场地那些简陋的器材,然后又带了杜文书去了士兵们住的地方。
指着一张洗白了的棉被,说道:“这棉被已经用了五年了,早就不暖和了。冬天里,这辈子盖着一点都不暖和,将士们没办法,就只有两个合起来一起睡,这样也能互相取下暖。”
说完这话,指着跟着进来的一个士兵,说道:“将你身上的棉衣脱给杜大人看下。”
从将士们住的地方出来,又带了杜文书去了马场跟伙房,指着黑黑的窝窝头,霍长青说道:“除了逢年过节,也就在大战前夕将士们才能吃到肉。而平常,能吃饱就很不错了。”这意思是,将士的生活已经苦得不能再苦了。
参观完军营,杜文书心头好似压着一块石头,按捺住这种情绪,杜文书说道:“云将军呢?我想见一下云将军?”
霍长青迟疑了一下,说道:“好,那你跟我来吧!”
云擎这个将军住的地方,也非常简陋,屋子对着门的墙挂着一幅地图,屋子里除了一张长桌子跟数张椅子,还有一盆烧得正旺的炭火,其他的,再没有了。
杜文书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说道:“云将军,下官有些话想跟云将军说?”这话的意思就很明确了,太子私底下有话传给他。
云擎挥挥手,除了霍长青,屋子里的其他人全都下去了。这个习惯是被玉熙给影响了,玉熙叫人下去都不开口直接挥手。不得不说,玉熙对云擎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人都走了,云擎冷着脸说道:“有什么话就说,我还有一堆事要处理。”态度跟之前一样,没半点变化。
杜文书这会也不藏着捏着了,说道:“云将军,这次是太子特意吩咐了下官过来看望云将军的。”见云擎没吭声,杜文书说道:“云将军,太子知道之前的事让云将军受了委屈。太子之前也是不知情的,知道以后立即就给纠正了这个错误。太子还说了,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这话说得很含糊,所谓的委屈其实就是指云擎军功卓越,却被宋家压着不让升职的事。
云擎听了这话,沉着脸没说话。若不是有大舅哥的话,知道是于相为了拉拢不顾宋家的阻挡,升了他的官,他还真以为是太子出面给他升官呢!身为一个储君,话都没一句真的,还冒功,真是可耻之极。
杜文书将太子的意思都说了个清楚明白,见云擎还是没吭声,有些沉不住气,问道:“将军,下官跟将军说了这么多,将军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云擎抬头,望着杜文书说道:“我的职责就是守好榆城,不让北掳人跨进榆城半步。”意思是其他的,他不掺和。
就在这个时候,郭循在外叫道:“将军,余志送药过来了。”自从玉熙知道云擎有病以后,一天三次药膳,每天都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