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此,那太医院岂非一群庸医?”东阳眉目重新生出怒色。
“是不是庸医我不知道,不过曦嫔有他们的把柄这却是真的。”唐玥玩味一笑,“曦嫔这事不急,你得先安抚皇后娘娘,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脱簪待罪,诉自己无管理六宫之能,以至于折损皇家子嗣了,六宫混乱,上下尊卑不分。”
“那曦嫔――”
“都说是早产了一个成型的男胎,那护国寺的寺庙里可有收到一个男胎?”唐玥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法号,“此人乃是护国寺如今的监寺,为人最是铁面无私,或可相助。”护国寺历来只为皇家独有,这里面的道道太多了,要不是有监寺这一脉流传下来,还不知道里面的污秽不堪之事有多少!
“阿玥”东阳低声道“多谢”。
“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曦嫔上位,对她也没好处。
太难对付的人,要打还是要一棒子打死,多留一口气,都得当心被反咬一口。唐玥没有告诉东阳她的计划,东阳也不需要知道,唐玥并不看好她目前的脑子,一脑袋的浆糊还是别瞎掺和了,免得拖人后腿。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躲屏风后面了?偷听我们讲话?”东阳离去后,唐玥转身去了美人榻上瘫着,眉眼倦怠,她有些累了。
隔窗的花木已初见秋意,更高远的地方晴光正好,白塔小山尖,西风生翠萝。
“主子。”风铃低头行礼。
便见白黎从屏风后出来,腰佩朗玉,一眼风流。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对着杨柳风铃颔首一笑,两人自然而然的笑着退下,含笑的看着软成一团的小姑娘,忍不住心下的欢喜,将人搂在怀里才发出满足的一声叹息。
“你身上有我特制的香料,只有我能闻出来。”唐玥在他怀里寻了舒服的位子,眸子半阖时凤眸潋滟出水光觑他,黛色的远山眉几欲入鬓,眼角斜飞点了一粒朱砂,媚而不自知的姿态让白黎更搂紧了几分。
“瑞王妃被瑞王关了禁闭。”白黎低声开口,手指间绕了唐玥一缕发丝,眼神幽深却停在唐玥白皙的脖颈上,精致小巧的锁骨,羊脂一般的肌肤……
“不止这么简单吧,瑞王妃手底下还有希罗的细作,瑞王没有派人严加看管吗?”
“自然有,不过她倒是聪明了一回,没有把名单供出来。”
唐玥若有所思“如果她自己也不知道全部名单呢?”
“我去和她做了个交易。”白黎低笑出声,却比平时多了几分异样。唐玥还在疑惑是什么,又听他说“阿玥,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过分?我想要瑞王一家子全部给我父母陪葬。”
唐玥抿着唇抱着他,两人依偎在一起,发丝缠绵衣角相叠“白黎,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要让他们生不得生,死不得死。”她至今都没法想象,若是那晚她母亲真的被人玷污,她会不会去找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仅仅是王希念,还包括王希仁一家……
“生?何其容易又何其难啊!”白黎苦涩道,“阿玥,我要动手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唐玥搂紧了白黎的腰,指尖在他腰上乱窜,摩挲着寸寸繁复的暗纹“安弦,这辈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阎王爷也不能把我们分开。”生同衾死同穴,“是你先招惹我的,不可以放手。”
“不会。”不会放手,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唐玥都是他的劫。白黎笑“你也只能是我的。成,我八抬大轿迎你入府,败,我等你红衣加身与我做生死鸳鸯。”
对付一个亲王,何其难。
可他们都不后悔。
“我要见瑞王妃。”唐玥下定注意开口。
“为什么?”
“女儿家的心思女儿家才懂。”唐玥眉眼灵动,葱白指尖点在他心房恍然如一柄刀子将他整个人都定住了“你一个糙汉子,懂什么?”
“永远不要小瞧一个由爱生恨的女人。”唐玥轻声说“瑞王妃对瑞王用情至深,可瑞王却流连花丛多年,还视她为心腹大患,床上缱绻床下缠绵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要与她做交易,要她手上的细作名单,怎么能不让她对瑞王死心呢?”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佛家八苦,不能选择生,却可以抉择死。放不下的人求不得的心那就一起――共赴黄泉吧。
“阿玥,太危险了。”白黎并不赞同唐玥的决定。
“你会保护我的啊!”唐玥看着他,眼神单纯,澄澈,让白黎心下一软,晕晕乎乎的就同意了,在见到她唇侧笑意醺人时残存的理智也没了。
“对了,太后昨晚寻我说了考验南越使团的事。说什么雀屏选婿还有九曲珠的事。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白黎思忖片刻后失笑“太后娘娘只怕也不愿意为了一场考验伤了两国和气!”
这是让他去做中间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