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regrowsthegardenpeach……”舒伦堡仅仅浏览了首段，便被深深触动。踌躇满志而受尽排挤、委屈满腹而不为他人所知，只得独自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纾解忧闷——这不知其名的作者与自己何其相像？不，不仅自己，如今保安局的冉克、梅尔亨博士、贝斯特博士……这些出类拔萃的人才何尝不是落得如此境遇！？他沉声叹息，下意识地捏紧了泛黄的纸页。

埃里克并未注意舒伦堡遽变的神情，只为“残部”一词感慨不已，暗叹这短短三天内，战局居然已演变至此。不错，自他苏醒以来，多少军事情报随着前来探视的众多军官，毫不间断地汇集于此——

九月十七日傍晚，苏俄正式派遣白俄罗斯方面军（科瓦廖夫大将）下辖第3、4、10、11集团军、乌克兰方面军（铁木辛哥大将）下辖第5、6、12集团军，汹汹奔赴波兰东部。为此，苏俄居然振振有词：既然波兰政府现已无法履行职责，那么东部自然是无主之地。

显然，这套外交辞令掩盖不了斯大林的真实意图。这既是收复一战后因《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和约》，以及失去的西乌克兰地区，更为未来的苏德军事冲突建立缓冲或前进阵地。因此，此举被多少苏俄人及《真理报》定义为“伟大的解放远征”。

于是，在苏俄的夹击之势下，德军先前制定的“第二阶段”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面对库特尔泽巴少将所率领的“波兹南集团军”的猛烈攻势，德军第八集团军在布祖拉河河畔死守封锁线。九月十八日会战结束，德军共抓获战俘约17万人，彻底阻断了该集团军与华沙取得联系乃至会师的企图。至九月十九日，即昨日下午，德军与苏军在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顺利会师，将几乎所有的波军赶入钳形包围中，令其插翅难飞。

至此，虽有“波兹南”集团军、“波莫瑞”集团军等残部仍在华沙三角带与波森附近顽强抵抗；一小撮残军弃甲曳兵，撤往苏俄边境，转为游击，但这些垂死挣扎又有什么意义？一切如佩策尔中将所言，这个国家及其民族已经彻底完了【160】。回想那群波兰骑兵手持粗陋的钢刀，在德国空军的轰炸与扫射中，策马砍向新研制的重型坦克的情景，埃里克原先抑郁的心情登时大好，情不自禁地哼唱瓦格纳歌剧《女武神出骑》的片段。

悠扬的歌声，冲淡了一室窒闷，以致令秋日的阳光显得几许明媚。

注释：

【160】以上事件参考《1939年—1945年海战大事记》（德）许梅尔兴、罗韦尔著；《第二次世界大战简史》（残本）莫斯科军事出版社-1958年版；《1939年—1941年的欧洲战争》普洛耶克托尔著，莫斯科军事出版社1963年版；《大战略（1939年9月—1941年6月）》（残本）（德）巴特勒著，部分文字斗胆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