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气得两眼发花,骂道:“他们可怜个屁!我没有把他们彻底打残了就是想让阿海赚钱,给这八个蛮子治伤的‘续筋育骨膏’价钱都不止五百两!这段时间还要管吃管住,收他们八百两不亏死!方海这个家伙!气死我了!”
方大娘也知道白茯苓的脾气,不敢为儿子辩解,只能苦笑。
白茯苓骂了几句,想到最该修理的对象不在眼前,顿时泄了气,软软地趴回榻上,恨恨道:“方海这辈子是别想赎身了,哼!”
方大娘知道她脾气来得快去得快,一边继续替她按摩,一边道:“没关系,就让他替小姐办事好了,有小姐照看他,他吃不了亏的。”
问题是,她都没几年好活了,这些人怎么就不能让她省省心?!
白茯苓翻个白眼,道:“让方海出去别说认得我,太丢脸了!读了那么多书竟然上了几个蛮子的当!他如果狠心一点坚持收了钱才治伤,别说一个人五百两,就是一个人一千两他们也拿得出来!他没看见那几个家伙穿金戴银的浑身是宝么?”
方大娘心里也明白儿子的脾性,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
白茯苓心里盘算着明天怎样唆使医馆的人向几个蛮子榨钱,浴室中静悄悄的,只剩下温泉流水声。
她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按摩服务的时候,镇北将军府里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陆夫人崔氏与她的表妹在通云楼中丢了个大脸,冒雨带着几个残兵败将匆匆赶往北关城北门方向的将军府,府前没有想象中仆婢如云的隆重欢迎场面,只有老管家石韦带了两个家丁两个仆妇坐在檐下长凳上等候。
崔氏曾派了家丁崔五福先行前来打点,此刻那崔五福就在一边坐立不安,唯恐夫人责怪他办事不力。他也很冤枉的,他今早跑到镇北将军府,门房石竹先是将信将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才去请了老管家石韦来。
石韦见了他听他说完夫人今晚就到,面上全是错愕,说是之前就回过信说边关动荡不安,请夫人别来,怎么忽然说来就来了呢?将军巡边去了,最快也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云云。
崔五福也是个机灵的人,事已至此,只得不断打躬作揖请石韦尽快安排。
石韦是陆英从老家特地请来的,也知道一些陆英当年的事情,从心里说对这位陆夫人没什么好感,不过毕竟她是陆英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所以也不能太过怠慢,问清楚崔氏一行都有些什么人,吩咐人在府中清扫好两间上好的厢房,以及安置了下人的住处,又让人是附近食肆订了席面到时候送来,便安心等待崔氏的到来。
陆英一年中有大半年在附近巡查练兵,回到北关城还经常到百里山白家庄作客,待在将军府中的时间甚少,于是也没有花心思去大肆翻修整顿,所以大名鼎鼎的镇北将军府全然没有其名号那么威风八面。整座府邸占地不足一亩,已经包含前后两进,前院办公后院住人,面积都差不多。将军府一直没有家眷入住,连安置女眷的内院都省了。
后院里就一间正房两间耳房,东西各三间厢房,为了安置突然到来的夫人一行,本来住在后院耳房的管家石韦与四个家丁不得不搬到前院去跟门房石竹做伴,又临时请人到通财牙行借了两个仆妇来,忙乱了大半天方才勉强清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