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宁宁再次醒来时,外面天已大亮。
她第一个动作就是下意识摸向胸口,当触到平安符的那一瞬间,她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打开房门,却发现整个屋子静的厉害,就像久未居住的模样。
厚重的窗帘还未拉开,窗户也未敞开丝毫,一晚上整个屋子里有些窒闷的气息并未散发出去。
严家的下人一个也没有来,甚至是管家。
她有些纳闷。
不过转眼间想到,这可能是严蔚珉怕他们参与进来,所以告知他们暂且不往主宅这里走动的可能后,她又很快地抛开这个念头,决定下楼去厨房接杯水。
屋子很静。
只听见拖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响声。
大概是昨个深夜里上官韵儿弄得那一出,走廊里其余两间卧房此刻还房门紧闭,听不到里面传来的任何一丝声音——大概他们两人还在睡觉。
走到楼下,嘀嗒嘀嗒的声音便越来越响。
像是水没有关好。
她本来往厨房走的方向顿时一拐,循着声,往水滴声走去。
——声音却将她带到玻璃房。
各种各样花香甜腻的味道猛然间扑鼻而来,她微蹙着眉,绕过面前的几盆颜色艳丽、摆放杂乱的花,正想找到里面的水池,却看见不远处地上有一滩红色。
她呆愣了一下。
她最初以为是周遭的花瓣纷纷洒洒落在地上的缘故,可是她眼睁睁地看着视野里一滴红色的液体落在那滩红色之中,漾起微微的圆圈……
滴答。
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她无意识地随着那滴液体掉落的方向往上望去。
一具胸口插了刀,满身是血,脸上却十分僵硬地勾起诡异笑容的尸体正对着她!
那是许烟雨!
“啊——”
她猝不及防地尖叫了一声,猛地向后退,却被花盆给挡住,摔了一跤。
那具尸体还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看着她。
仓惶中后退,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像是听到她的声音后连忙跑来,连忙搀扶起她。
“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让她下意识有了安全感,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玻璃房内,“许,许——”
她猛地顿住,鸡皮疙瘩蓦然地布满后颈,她微不可见地咽了口水,几乎是立刻,就跳出这个人的搀扶,警惕地面对着他。
——许烟雨。
“怎么了?锦衣?”他一双眼睛很是无辜地看着她,像是弄不清楚她在恐慌什么。
她面无表情。
“你是谁。”
大概这问题太过奇怪,他一愣,“我,许烟雨啊。”又试探着上前,想要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你!站在那里别动!”她几乎声嘶力竭地喊道。
如果他是许烟雨,那么后面那具尸体又是谁?!
之前看见尸体那一刻遗留下来的恐惧、伤心还在,嗓音微颤,带着哭音,又带着厉色。
许烟雨像是被唬住,真的听话得呆在原地。
“你们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
有人下着楼梯,声音是刚醒后的低哑,有着微微的小抱怨,他很快走到两人站着的玻璃房的不远处,“这又是在闹什么。”
安宁宁看见严蔚珉的一瞬间,哪怕两人间并不是非常熟悉,但与许烟雨之间几乎一触即发的紧张恐惧的诡异氛围,让她立刻跑到他的身边。
“你和烟雨之间闹矛盾了?”
严蔚珉还没掌握到状况,正揉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瞅了玻璃房那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