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中天,时间将至正午。
姜城堂主辛台吉亲自出迎,将宗门上使让进客厅。他看上去四十来岁,肩宽背厚、身子粗壮,与樊禾修为相仿。不过景华等来自宗门,辛堂主不敢怠慢,言语间显得十分客气。
受赏的田恩铭在灵矿当值,经辛台吉介绍,今天恰好发放俸禄,值守修士要回转姜城,第一批弟子午后便到。既然如此,景华等人就不必赶往矿区,只需等在城中便可。
午时已至,宗门上使驾临分堂,辛台吉哪会不懂道理。当下他好说歹说,将四人让进内堂,布置酒饭热情款待。
酒过三巡,几个修士聊起宗门轶事、修炼心得,倒也其乐融融。正说着门帘“叭嗒”一挑,下人急急忙忙冲进屋里。
“老爷!不好了!外面......外面......”
“嗯?”
辛台吉脸色一沉。
“慌什么?冒冒失失......没看见有客人在么?”
修士积威之下,仆人吓得脸色发白。
“是......是......老爷,外面有个恶客。张老爷、胡老爷他们顶不住了......”
“哦?”
辛台吉皱起眉头。
外面的“水云楼”是分堂产业,三名修士每月都能拿到分红。张、胡二人皆是城中执事,虽不司武职,但修士身份摆在那里,哪个恶客胆边生毛,敢到“火雷门”地盘上撒野?
想到这里,辛台吉起身离座。
“几位上使慢用,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离开内堂,大步朝外走来。
“水云楼”就在分堂旁边,是城里最奢豪的铺面。姜城本就偏僻贫瘠,容不下太多商行。“火雷门”几乎垄断高档货源,全部放在“水云楼”出售。敢在“水云楼”内惹事,对方必是修士无疑。
辛台吉心中思索、脚下不停,很快到达“水云楼”。踏进大厅,入目处柜台翻倒,货物洒落满地,耳边传来瓮声瓮气的男声。
“‘八爷’九死一生、从‘大形山’采来的灵草,竟被你说得一钱不值?欺负老子是外来户,想白白讹诈不成?”
辛台吉大吃一惊,转头再看。只见张执事倒在门边,胸前一滩血迹,呼吸十分微弱。胡执事退在墙角、脸色灰败,显然也受了伤。
他面前站着一名干瘦散修,头发蓬松杂乱,身上的兽皮装束破破烂烂,极像个落魄猎户。辛台吉只觉心头压抑,对方修为明显高过自己,应是个筑基散修。
胡执事退在墙边,声音断断续续,显得中气不足。
“.....不到十年的‘风铃草’......本楼出价两枚灵石......你......你.......”
辛台吉微垂眼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地上有一株青绿药草,叶片呈风铃状,大概拇指长短。确如胡执事所言,药龄不过十载,真论价格,连一枚灵石都不值。
散修毫不在意。他进前两步,一脚踩在“风铃草”上。
“哼!十年十枚,少一枚都不成!怎么?来了帮手,想倚多为胜欺负‘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