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鸿章正非常悠闲的坐在一张躺椅上面,两名侍女一前以后,一个给李鸿章捏着头,一个给李鸿章捶着腿。李鸿章毕竟已经老了,忙碌了一天此时已经疲惫不堪了!
“烟!”李鸿章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听到李鸿章的声音,立刻有两名训练有素的侍者走了过去,一人拿着一根长长的烟袋,一人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火种和烟草。负责烟草的侍者将烟草细心的装入烟袋之中,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的吸烟仪式开始了。
从吸烟开始到结束,整个过程,李鸿章除了嘴一张一合和胸脯一起一伏之外,包括双手在内的全身始终是不动的。两个侍者分工负责,训练有素,一个专管烟袋,一个专管烟草和火种。李鸿章把烟袋含在嘴里的时候,负责烟袋的侍者单腿跪地,双臂平直始终在下面托着,每等李鸿章吸完一口,就不失时机地把烟袋从他嘴里取出,待他恣情美意吞云吐雾一番过后,再如木匠接榫子一般恭恭敬敬迅速而准确地将烟嘴投送到他嘴里去。负责烟草和火种的侍者,动作完成得更是连贯紧凑得体。两个侍者配合得天衣无缝,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简直就是在表演杂技。而李鸿章始终眯着双目泥塑一般斜躺在那里,连眼皮也不抬一抬。
日军兵临京师,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都严令李鸿章必须保住北京城,一个是要保住其天朝上国仅剩的一丝尊严,另外一个却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保住她的颐和园。而这千斤重担全部压在了李鸿章的身上,压得李鸿章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再加上一天的激战,李鸿章坐镇中军指挥调度,也给李鸿章的精神带来极大的压力,李鸿章毕竟老了,他实在是太累了,只能借助烟草的刺激已经疲惫不堪的神经,让自己能够暂时的保持清醒。
李鸿章虽然坐在那里只是动动嘴,但是此时的李鸿章可并没有闲着,因为他的大脑始终在高速的旋转着。思考的当前的形势,思考着如何才能够保住这座岌岌可危的北京城。
这时张佩纶轻轻走了进来,见李鸿章正在吸烟,没敢打扰,只是恭敬的站在一边等候。过了一会儿李鸿章微微张开双眼,发现了张佩纶轻声说道,“幼樵来了,坐吧!”李鸿章抬起手轻轻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
“谢中堂大人!”张佩纶拱手称谢,然后走到旁边的椅子上轻轻的坐了下来,虽然张佩纶是李鸿章的女婿,而且跟随李鸿章多年,但是面对这位中堂大人的时候,难免还是有些拘谨。
李鸿章又轻轻吸了一口烟,然后摆了摆手,两名侍者和丫鬟全都躬身退了出去。李鸿章轻轻的吐出体内的最后一口烟雾,站起来走到主位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微笑着问道,“使者已经派出城了吧!”
“回禀中堂大人,使者已经出城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日军大营,将中堂大人的亲笔信交给大山岩了!”张佩纶站起身来非常恭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