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虞凰无法理解,甚至觉得荒唐不可理喻。
“因为我得趁夺运大阵还没有发挥完作用,趁那个人还没能成功复生前,彻底打乱他的复生计划。”说到这里,莫宵突然朝虞凰微微一笑,他语气平静地说道:“如果阵眼没了,那这大阵也就毁了。”
“只有我死,通过我被那个人夺走的气运,才能重新反哺给圣灵大陆。”
闻言,虞凰瞳孔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她紧紧地捏着书桌的桌沿,用力到手指都发白了。
“义父...”眼泪突然就顺着虞凰脸蛋往下滚落,她猛地按住莫宵的手背,急切地说道:“一定还有办法的,义父,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天下大阵,皆有可破之法。就算是这夺运大阵,也是有解阵之法的。”
“我就不信,咱们还解不了了!”
莫宵冲虞凰安抚一笑,微笑着说出最残忍的答案:“毁灭阵眼,就是唯一的破阵之法。”
虞凰眼里的光芒刹那间全部变得黯淡下来。
“...怎么会...”
莫宵伸手帮虞凰擦去脸上的泪水,然而那泪水却像是水龙头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莫宵叹了口气,轻声说:“小丫头,别哭了。”
虞凰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种明明知道真相跟结局,却无法阻止它,无法改变它的感受,太让人崩溃了。虞凰上一次这么哭,还是她阿爹虞东海带领殷族一万三千名族民献祭的时候。
这个世界它很小,很弱,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却总是能给虞凰带来直抵心扉的震撼。
父亲殷明觉、阿爹虞东海、挚友陶安娜、义父莫宵...
他们每一个人,都深深地刻在了虞凰的脑海里。
他们的所作所为,让虞凰明白什么叫奉献、什么叫大爱无私。更让虞凰清楚地意识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并非只是书本上的一句话,它更是一种信念,是一种传承!
莫宵转身将博古架上的9级置换瓶取下,将它们重新塞进虞凰的手心。“阿凰,我所有的灵力都装在这里面,若将来你们遇到不能化解的危机,希望它们能保护你们。”莫宵捻起虞凰额前的碎发,将它们温柔地按在虞凰的耳朵后面,低声说道:“阿凰,义父大概只能陪你走到这一程了,往后的路还很艰难,望你能坚定不移,勇往直前。”
“义父。”虞凰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莫宵。“义父,我舍不得你。”
莫宵任由虞凰抱着,一动不动。
哭了好一会儿,虞凰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些。
莫宵见朝阳当空,时候不早了,便说:“你该回学院了,阿凰。”
虞凰点点头,她擦眼泪擦干净,最后深深地看了莫宵一眼,这才转身落寞地离开。就在她快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莫宵说:“阿凰,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前,绝对不能将真相透露给任何人。”
虞凰愣住。
她转过身与莫宵遥遥相望,忍不住问:“为何?”
莫宵冲她淡然一笑,他说:“我怕他们知道真相了,就舍不得杀我了。”
闻言,虞凰刚止住的眼泪,又差点决堤而下。
“...我答应你,义父。”
虞凰猛地拉开大门,朝站在门外的盛骁走了过去。
“怎么哭了?”盛骁见虞凰双眼通红,赶紧将温热的掌心贴在虞凰的眼睛上。
酸涩的眼皮被温热的手掌覆盖住,感觉似乎舒服了许多。“好多了。”虞凰将盛骁的手掌拿下来,握着他的手往电梯口走。
盛骁没听见虞凰的解释,心里始终放心不下,进了电梯又问道:“你为什么哭?”
虞凰冲盛骁勾起一个难过的笑意,她的眼里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她说:“因为义父告诉我,他就是杀害白真真跟东方斯乐的凶手。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方才是在跟我交代遗言。”
闻言,盛骁吃惊地睁大了双眼,“国师大人承认了?”盛骁只觉得荒谬,“他怎么会是凶手呢!”
盛骁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虞凰心里揪成了一团,但嘴上却说着:“义父当初在占卜大陆历练时,因为一些事被人追杀,最后负伤跳入了锁神渊,他历尽千辛万苦才从深渊内爬出来时。那时候,他实力倒退到了君师境界,身体也非常虚弱。他想活下去,想重回巅峰实力,便走了歪路...”
说着,泪珠子成串从虞凰的脸上滑落。
她擦了把眼泪,余光瞥了眼电梯壁上钉了一块‘禁止抽烟’的提醒牌,她瞥见那提醒牌的角落里有个针孔摄像头。
虞凰假装没发现那东西的存在,垂眸又说道:“东方斯乐前辈听说了他在占卜大陆被人追杀的事,担心他的安全,便一个人默默地回到了圣灵大陆。义父察觉到东方前辈的灵力波动,便利用东方前辈对他的情谊,将他引到了火泉山脉的山洞中...然后,趁东方前辈不注意,将他杀害,并夺走了他的灵力。”
“接着,他又利用白真真前辈对他的爱慕之心,将她骗到蓝湖冰川,并用惊鸿络麻痹了白真真前辈的意识,将她封印在擎天冰柱中,夺走了她的灵力...”
虞凰的话,落在盛骁的耳朵里,宛如晴天霹雳。
这就是真相?